但也隻好拿起筷子,最起碼,麵子得過得去。
如同嚼蠟一般的隨口扒拉了兩口菜,夏媽媽終於忍不住向秦太太說:“秦姐啊,今天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我確實是不知道這兩孩子......”
秦太太抬頭輕飄飄的瞟了一眼夏媽媽:“我早就懷疑他們兩個了,隻是不敢證實而已,沒想到榮榮倒是自己承認了。”
夏媽媽還想解釋什麼,去卻被夏爸爸一句“食不言寢不語”給堵住了嘴。
其實,看著自家老婆這麼急於向秦太太道歉,這讓夏爸爸心底很是不爽。
難道自己女兒隻是因為離過婚就低人一等了?
和秦淮談戀愛反倒會讓他蒙羞不成?
察覺到夏爸爸的不悅,秦太太倒也是個聰明人,隻端著碗低頭說了一句話:“我不反對他們在一起,秦淮和榮榮這麼大的人了我也幹涉不了,隻要孩子們過得好就行,隻要榮榮有分寸,別讓我們家秦淮受委屈就成。”
這句話無疑是給夏媽媽吃了顆定心丸。
夏媽媽一聽,心裏也有個底了,也知道秦太太不滿意的就是夏榮的那個還沒離幹淨的前夫了,於是立馬回了一句:“哪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榮榮,她心最善了,怎麼可能欺負秦淮啊!”
“但願吧。”
不知道是誰的歎氣,裏麵滿滿的都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從頭到尾,許栩都在假裝自己不存在一樣的埋頭狂吃,卻是在心底把長輩們在餐桌上說的話一字不落的給記了下來,並且暗暗思忖著要不要回去講給夏榮聽。
屋內雖然沒有回複到靳斯理來之前的熱鬧,但是也沒有因為靳斯理的到來而掀起一番天翻地覆的爭吵。
餐桌上方的燈流轉著溫暖的光華,暖黃色的光暈淺淺的打在餐桌上的每一個人的身上,為他們包裹上了一層別樣的心思。
反正互相也都看不透,不如一起隱瞞,也好過撕破臉的歇斯底裏。
窗外,黑夜則為大地披上了一層神秘的紗衣,掩蓋了所有的醜惡與美好,隱瞞了所有的善意與惡行。
路燈在黑夜中靜靜佇立,在守護著腳下這一方明亮的土地。
月亮在夜幕中靜默不語,她在為情人的呢喃私語充當保密者。
夏榮一出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靳斯理的車。
幾乎是不受控製的,夏榮的雙腿就自行朝靳斯理的車子走過去。其實她也可以給靳斯理打電話讓他出來,然後兩個人在這庭院裏找個地方坐下心平氣和的談談也可以。
但是夏榮害怕。
是的,她害怕。
她很怕讓秦淮看到自己和靳斯理單獨在一起的場麵。
哪怕兩個人本來就什麼事也沒有,但是夏榮心底,還是會不舒服。
所以她選擇了坐進靳斯理的車子裏,坐在了他的車上“妻子專屬”副駕駛上。夏榮從一上車就開始冷著一張臉,正襟危坐的坐姿,全身都透露著“別靠近我”的氣息。
靳斯理也無所謂啊,反正自己和她分居以後就從來沒有得到過她的好臉色。
不是黑臉就是扭頭就走,話沒說上兩句就開始爭吵。
這讓靳斯理感到既無奈又疲累。
但是也越挫越勇。
靳斯理倒也不介意夏榮把他鎖在門外吹冷風,自己卻在熱鬧的屋內好吃好喝的觥籌交錯,反正自己在旁邊的話,今天晚上這頓飯,那誰也都別想好好吃了。趁自己被嶽父和秦淮趕出來之前,還不如識相點將計就計自己出來,讓他們一家人好好吃個飯,也可以不著痕跡的避免尷尬。
正當靳斯理想要說點什麼來開啟話題的時候,夏榮帶著顫抖的嗓音開口了,隻一句話,就把靳斯理扔進了冰湖之中。
“你自己說吧,你要怎樣才肯徹底和我一刀兩斷。是明天早上去民政局登記,還是等法院的傳票。”
靳斯理也想好好的夏榮說話,奈何夏榮一開口就是咄咄逼人。
像是溫暖炙熱的胸口被潑了一盆冰涼徹骨的冰水,靳斯理心裏原本的那些柔軟,瞬間消失殆盡。
看著夏榮坐在自己身邊,明明不過一米的距離,而現在,對於自己來說,她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一樣。
曾經的耳鬢廝磨,曾經的抵死纏綿,現在看來,就像是一場夢而已。
有多久沒有這樣靜靜的看著夏榮了?
她瘦了很多,也變得安靜沉穩了許多,不再是以前那個一有點事情就喜歡大呼小叫的女孩了。
可是這樣,完全是一個陌生的夏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