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這套說辭,閏鳶公主是早有意料的。畢竟無論道理如何昌明通暢,在現實麵前都是暗弱無光的。一般而論,麵對這樣旦夕且死的老者,是沒有什麼勸服的方法的。閏鳶公主隻能是站在道德的高點,義正辭嚴的指責一番。但是,這一次卻確實的存在一個契機,一個雖然離奇但又實實在在的事實。憑借著這樣的一個事實,閏鳶公主有把握去糾正眼前的謬誤。
於是老者的話音隻是剛落,閏鳶公主就應聲而起,她大手一揮氣勢如虹,指著老者的鼻子喝道:“所謂人君,不過是知曉天命,順從天意,借天道而成事的人罷了,實際上和匹夫並沒有什麼差別。匹夫若是能審時度勢,把握時機,因時而動,那就是沒有冕管和華服的,住在草野之間的人君。現在楚國的機樞就擺在先生您的麵前,而先生您沒有把握,自然就隻是一個一般的匹夫,無法和商紂王相提並論。明明是自己沒有把握到機樞,卻還要哀歎自己出身卑下,埋怨商紂生而為王。我口出妄言,把這樣行徑叫做厚顏無恥,不知道是不是可以?”
這樣的說辭直接讓老者愣在了原地,他挺直了身子,手臂伸出到一半,指了指閏鳶公主,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嘴唇幾啟幾合之後,終於勉強地說道:“我聽說當今的策士都用誇大其詞的言論遊說人君,想不到如老朽此輩的糟糠之人也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啊。”
閏鳶公主不屑地眼神一撇,緊跟著老朽的話說道:“你大可以把我這話當做誇大其詞的虛言,但是機樞他就在存在在那裏,不會因為你這樣的一個糟糠之人的不相信就消失掉。這些士兵之所以會跳河,是因為楚王被一位舌辯之士所戲耍,而他們又放了這位舌辯之士楚國,所以才獲罪自殺。現在這位舌辯之士可以言之鑿鑿地告訴你,楚王他是一個反應很慢的,即使被羞辱了也反應不過來的智拙之輩。昔者張儀在秦用事之時,壞齊楚之交,而使楚國遣一勇士麵詰齊王。於是齊國以為國恥,若今日能有一人羞辱楚王再歸齊國,必能受千金之重賞。在這裏輕賤死者褻瀆英靈隻能得到糊口的財資,到了壽春去羞辱楚王,就能得到千金的賞賜,這其中的利弊取舍,我想即使舌辯之士不去遊說,人們也會自然地想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