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縱六國,以整個天下之力助文信侯與秦長公主相爭,最終至於文信侯半裂秦國之土,於是從此天下有長公主之國、有文信侯之國,而再無秦國。如此宏圖偉業,足以倒轉乾坤的驚天密謀。大王您能有如此算計安排,正是···”閏望將軍如此這般地念著,左手放下了吃到一半的餅,右手推開了放在麵前的陶碗,然後在楚王不經意間把幾案上的碗筷擺放整齊,起身退到了離桌子很遠的地方。在那裏,他重新地正坐下來,楚王拱手一拜,恭敬地說道:“大王您定下了如此奇策,正是陷入了人智的狂妄而不能自拔的表現啊。大王您現在已經竊奪了超過身為楚王之分的智慧,效命於這樣的智慧便超出了臣子的職分,我已經不能再和您相談了。”說著,將軍整理衣冠,對楚王稽首在拜,就要起身辭行了。
這個時候,之前一直低著頭的楚王突然抬起一隻手,對將軍說道:“效命於這樣的智慧便是超出了臣子的職分,也就是說,為這樣的難以實行又危險萬端的計謀效力已經超出了做臣子的義務,實際上這句話應該這樣理解吧?”隨著這句話楚王慢慢地抬起頭,對將軍露出了一個有些憨厚的笑容,然後聲音低沉地說道:“安心,並不是那麼不著邊際的東西。”
見此,將軍也就不再掩飾,轉而無可奈何地一歎息,說道:“這天下間之所以處處充滿著絕望,就是因為總有人懷抱著本不應有的希望啊。”說完,他彎下腰,伸出手按在前方的地板上,用餘光掃視著楚王:“文信侯與秦長公主本就是旗鼓相當,若是有外力相助,無論要哪一方得勝都並非難事。然而,若是要做到文信半裂秦國之土的地步,就要跨過兩道難關。”
“首先···”不待將軍的話出口,楚王就搶先說道:“必須做到讓要雙方各自掌握秦國一半的軍力。”然而對此將軍卻輕輕的搖了搖頭,他說:“若想實際上分割秦國的軍力,隻要大王您修書一封,致於秦庭,邀請秦長公主帶二十萬大軍到瓜國來,和您的二十萬大軍展開一場除猹友誼賽就可以了。問題的關鍵在於僅僅是讓雙方掌握均等的軍隊,並不能保證各自的軍隊軍心歸於己方,而能與對方勢不兩立,以至於同室操戈,拔劍相向。”
“這···”將軍的話讓楚王愣在了那裏,二十萬大軍?除猹友誼賽?此等驚為天人之語讓楚王隻覺得自己十餘年的努力通通的付之東流。他暗暗地用手錘著自己的大腿,眼睛直直地盯著眼前的肉湯。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人可以如此大言不慚的說出這樣的荒誕之語,明明根本就講不通啊···良久之後,楚王滿頭大汗的地歎了一口氣,決定暫且不去管這個問題,繼續去聽將軍接下來的話,於是他一邊粗重地喘息著一邊堪堪說道:“這個問題,確實是寡人先前從未想到的,這裏,就且先放在一邊吧。文信侯半裂秦土的第二個難關,寡人以為在於如何讓這兩人徹底反目,要知道長公主的儲君之位可是文信侯一手冊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