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才不稀罕什麼恩情,汝快吃飯吧,好了我們就沒有關係了。”任鳳儀趕緊回辯,然後翻著華佗的白眼,“老不正經。”說完就走出了張春澤的房間。她的話音剛落,張春澤心裏突然感到一絲低落,因為這幾天的相處,他似乎已經習慣了任鳳儀在自己身邊晃悠,擔心。可是這樣的習慣似乎馬上就要消失了。而華佗似乎不想放過她,也追著她出來了,“汝這小丫頭想跑去哪?”“老東西,汝不再房中替病人看病,追出來做什麼?”任鳳儀不給好臉色。華佗一臉嫌棄,“嘖嘖,真是兔死狗烹,世態炎涼也。他這病才剛剛好,就開始對我不敬了。”他一下從張口閉口都是神醫掉到了不明所以的老東西,心裏落差很大。任鳳儀依舊白眼,“汝不給吾麵子,吾當然不會給汝麵子也。”女人是永遠記仇的動物。“好了,吾不跟汝鬥嘴也。現在他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汝快點將我靜雅小師妹的情況告訴老夫也。”華佗滿眼期待。他一直幸苦這麼久,這就是回報的時刻。任鳳儀一下驚住了,她以為這些天的緊張狀態會讓他遺忘,但是並沒有。可是她自己卻把這事忘得一幹二淨。她開始推脫,“不好,吾家中突然有事,我要馬上回家。”但是還不等她走到門口,華佗就攔住,“今天什麼天大事都要放到一邊。汝要是不告訴我一個所以然,休想走出這道門。”任鳳儀麵露難色,走在椅子上不安的喝著茶。一旁的紅鵑看見華佗著急的模樣,也想到這些天他也幸苦,於是也站在了華佗這一邊,“小姐,汝如果真的知道什麼,就告訴華神醫吧,他也不容易。”她倒是想告訴,可是告訴什麼她實在編不出來,“汝不要說話,裏屋幫我伺候張春澤去。”紅鵑悻悻地走了。華佗走在她的麵前,與她對質起來,“汝不能言而無信,吾已經將汝之病人醫治好,汝為何還不告訴我?”“吾實在不知道從何說起,也無法說出口也。”她皺著眉,一副為難的樣子。華佗著急,“就把汝所知道的都說出來就好了。”他看見她一臉為難之色,心中開始猜測,“汝如此不好說出口,難道小師妹她已經不在人世也?”此時的任鳳儀正愁沒有突破口,於是就坡下驢,演技爆棚的顯出難過表情,“對,她已經去世了。這就是吾一直不敢告訴汝的原因。”她說完就假裝喝水,她實在怕看見華佗的眼神。原本隻是猜測的華佗,突然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整個人瞬間崩潰,痛哭流涕,仰天長恨“吾可憐的小師妹,汝為何連一個與我相見的機會都不給吾也,這是要讓我遺憾終身嗎?”他這老淚縱橫,哭喪一般的場麵讓跟前的任鳳儀既驚訝又愧疚,焦急的安慰道,“神醫不要這樣難過,人生老病死乃是常事,應該節哀順變,汝也會有這一天的。”說完她就後悔了,這明顯是在咒人家。果然,華佗一聽就責怪道,“小姑娘怎麼說話的,汝才有這一天也!”任鳳儀臉紅了,“不好意思,剛才嘴瓢了。不過,汝的師妹和汝到底有什麼糾葛,竟會讓汝如此傷心欲絕。”本來他不告訴說的,可是知道小師妹不在了,昔日的回憶一下子就湧上了腦海。況且老人總是愛分享和說話的,於是他開始向任鳳儀敘述自己與靜雅師妹的故事。任鳳儀聽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簡直無聊的要死。她以為會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到頭來還是俗的不能再俗的關於錯過的往日,再加上華佗實在囉嗦和她已經知道了結局,因此剛一開始她就失去了興趣。她大致是這樣理解的,華佗和這個叫靜雅的女人是從小拜在同一門下學醫,兩人漸漸產生了情愫,可是靜雅是一個好強的女人,而華佗又是一個呆子一樣的男人,兩人心裏明白,可是隔在兩人之間的窗戶紙一直不敢點破。因為華佗天資聰慧,醫學造詣極高,但是家境貧寒,靜雅卻家中富足,因此終究陰差陽錯,事與願違的分開了。“當時我跟靜雅幾乎無話不談,吾將自己所有的理想與抱負都像她傾訴。”華佗還在感傷的傾訴,“包括五禽戲,麻沸散,手術,這些別人都嗤之以鼻,隻有靜雅師妹支持與羨慕。她給了我很大的前進動力。”他說到動情之處再一次在流下眼淚。“唉,這都是命也。汝就不要傷心了。”任鳳儀不知道怎麼安慰,因為這些狀況都是因為她而起。“老夫為何如此命苦。吾已到知天命年紀,為了找靜雅師妹至今未娶,但沒有想到她竟已離開人世,真是天要亡我也。”華佗痛陳心酸。又是一次懊悔,這讓任鳳儀很想告訴華佗,其實她根本就不認識靜雅,也不知道她是否去世了,一切都是自己騙他的。可是她沒有勇氣,因為她不能確定華佗知道真相後會不會殺了她。這件事已經快要解決了,她也不想再自找麻煩,所以最終還是放棄了,“好了好了,五十多歲還是可以再娶的嘛,俗話說,“男人四十一枝花,五十一樣頂呱呱。”他胡亂的說著。“說的什麼屁話。”華佗從沒有聽過,“靜雅在我心目中的位置誰也不能替代,雖然我的確頂呱呱。”作為郎中的他自然沒有少補。任鳳儀被他嗆聲,心裏不開心。真是不識好歹,那你就一直打光棍吧,她喃喃自語。“汝剛才說什麼?”華佗聽得不是很清楚。“沒……沒有說什麼,在誇神醫專情而已。”任鳳儀說著違心話。“專情有什麼用,還不是淪落成這般模樣。人事無常,我決定了一件事!”華佗抹掉自己的眼淚。任鳳儀好奇,“決定結婚了?太好了,吾覺得李大嬸就很合適汝。”她八卦介紹。“汝瘋了是不,小不正經。”華佗鄙視她,“吾決定收徒弟也。萬一吾哪天遭遇不測,這一身的醫學竟無人繼承豈不是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