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微微亮,紅鵑來到任鳳儀的床前,輕輕的撩開她的青紗帳,“小姐,到點了,該起床了。”睡得正酣的任鳳儀被這聲音擾醒,但是並沒有馬上睜開眼睛,而是本能的轉個身再睡下。這樣的反應一旁的紅鵑早已習慣,本不著急,隨後輕輕的說,“小姐如果還不起床的話,華神醫…”還沒有等她說完,任鳳儀立馬像詐屍一樣從床上坐起。紅鵑先是一驚,爾後就是噗嗤一笑,“哈哈,還是華神醫有效。”任鳳儀假裝生氣的看著她,“以後再這樣嚇我,看我不打死你。”她之所以這麼害怕,是因為她仍記得剛開始跟著華佗進山識藥,有一天累的實在不想起床,就賴了一炷香時間的床,害得華佗等了一炷香。當時華佗也沒有說什麼,她以為會沒有事了,可誰知那天他們走的山路是她見過最崎嶇,最難走的山路,讓她叫苦連連,本來就磨出繭的腳再次出現了水泡,更可怕的是華佗讓她去采一株草藥,她采後發現,自己手長滿了紅色的疹子。她害怕的詢問華佗,“師傅,這怎麼回事?”滿臉焦慮,差點哭出來。而華佗則席地而坐,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並且抽起了煙袋。任鳳儀又急又惱,“師傅,你怎麼還有功夫抽煙,快幫我看看啊,我都快癢死了。”一旁的紅鵑也是幹著急。華佗則冷哼一聲,“哼,現在知道著急了,早上不是睡的挺悠閑的嘛。”此話一出,聰明的任鳳儀根據今天這一係列的事情,她恍然大悟,原來全是華佗故意整自己,“真的美譽哦想到師傅您這麼小氣,我不就是晚起一會嘛,至於把我害的這麼慘嗎?”她把受傷的手使勁在他麵前揮舞,此時的她恨不得抽他幾下,但是終究不敢,想想而已。“嗬嗬,你讓我等了一炷香,既然是小事,那你就等我抽完這袋煙吧。”華佗以牙還牙。任鳳儀癢的一刻也等不了,但是她知道華佗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倔老頭,“師傅,您就可憐可憐我吧。我之所以晚起,還不是因為晚上徹夜溫習您給的醫書,影響睡眠所致。”她隨便找了個借口。“真的?”華佗不敢相信的詢問。任鳳儀以為有戲,連忙不管真假的點頭,“當然是真的。”還給一旁的紅鵑示意。紅鵑心領神會,也不管這是假的,“是啊,小姐昨晚把蠟燭看完才睡下的。”“哦,原來如此,是為師錯怪你了。”華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指著不遠處,“好了,那朵開著紫色花的草就是解藥,你用花汁一塗就好了。”任鳳儀像看見救命稻草一樣,直奔過去,迅速的采花、榨汁、塗抹。但是這不塗還好,一塗手上的症狀就更嚴重了。原來是一粒粒細小的紅疹,現在變成了一塊塊的風團,又痛又癢。“師傅,這怎麼回事?您不是說這是解藥嗎?”任鳳儀這回眼淚是真的出來了。“嗬嗬,為師騙你的,那是另一種毒草,鳳團花。”華佗一臉無所謂的輕輕說。任鳳儀氣的不打一處來,“原來我以為師傅你就是一個老不正經的人,可不知道還是一個老騙子。”“不好意思,我騙人的本事是剛才跟你學的。”華佗回敬她。“我什麼騙過你?”她本能的回答。“你說你昨晚看了一整晚我給的醫書,你敢說這是真話嗎?”華佗突然嚴肅起來。聽到這話,心虛的任鳳儀也不敢大聲說話了。“師傅怎麼知道這是假的?難道您昨晚一直在偷看我?”“呸!我才沒有你那麼變態。”華佗感覺被惡心到了。“那是怎麼回事?”任鳳儀實在想不通。“你能問出這樣的話,證明我給你的醫書,你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哪怕是封麵。”華佗生氣的說。任鳳儀聽了,心更加虛了,心想師傅怎麼連著都知道。每天都上山下山,她累的跟一條狗一樣,回家當然是睡覺,哪還有時間和心情看書。紅鵑突然大叫,“我想起來了,昨晚華神醫給小姐的書叫《毒草百解》。”她幫任鳳儀收書的時候看了一下。任鳳儀這才明白,瞬間羞愧。華佗失望的說,“你看,你連紅鵑都不如。隻要你看了那本書,這兩種毒草你會不認識?我隻能說,活該。”事情到了這地步,任鳳儀隻能認錯,“師傅,我知道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徒兒吧,下次再也不敢了。”“也不知道剛才是誰說我小氣來著。”華佗故意打趣。“沒有,師傅您聽錯了。我說您老人家簡直是最和藹,最可親的人。”任鳳儀趕緊矢口否認。“師傅,我真的認識到錯誤了,你要給我解毒吧,以後再也不敢了。”“知道錯就好,下次再敢如此懶散,可就沒有這麼輕的懲罰了。”華佗一邊教育,一邊從身上拿出一個藥瓶扔給她,“吃兩顆,過一炷香時間症狀就會消失。”任鳳儀一邊吃藥,一邊在心中鄙視,“這才叫輕?還有沒有人性!”這樣的事件,雖然過去很久了,卻依然讓任鳳儀至今深刻,所以當紅鵑提起,身上還是寒毛聳立,不由得看了看早已痊愈的手。“哈哈,小姐華神醫這個時間還沒有起床,不用擔心。”紅鵑看著小姐的動作,不由得笑了笑。任鳳儀一邊下床,一邊吐槽,“對於師傅那個老變態可不能有一點鬆懈,萬一他腦袋一熱起了怎麼辦?你快去看看,我立馬洗簌完畢。”幸好這次紅鵑提醒的及時,任鳳儀並未遲到。天大亮時,他們出發向山裏。說來任鳳儀學醫已經幾月有餘,所謂名師出高徒,加之她本就聰明伶俐,所以該認識的草藥基本認識,望聞問切的醫理也基本掌握,目前隻差實踐了。所以這幾日深山之行,任鳳儀基本可以獨當一麵,不要華佗費心的指點了,一旁的華佗看見她的進步也是十分開心,畢竟這畢生所學,所研有人繼承也。午後時刻,張春澤還是按時還送餐,隻是心境有些不一樣了。因為他心裏喜歡任鳳儀,可是他也知道母親與關羽所說他們不是一類人的意思。但是愛是一顆奇怪的種子,是不需要陽光雨露的,隻要有人心這塊土壤,就可自行生根花芽。於是他縱使矛盾但依舊阻止不了他想見任鳳儀的心。強烈的心。對於這午餐,華佗和任鳳儀因為根本就沒有想歪的念頭所以肯定是欣喜,因為桂姨的手藝真的超棒,按任鳳儀的說法這簡直就像是五星級廚師一樣。而一旁的紅鵑心細的紅鵑則不然,她看見張春澤和自己小姐在一起,心裏總感覺怪怪的,畢竟門當戶對的想法在她心中有一定分量。“紅鵑,你不快點吃,等下被我吃完,你可不要吵哦。”任鳳儀看見有些怠慢,與平常不一樣。紅鵑聽見立即把盯著張春澤打量的眼光收回,繼續吃飯。“你最近的生意怎麼樣?”任鳳儀一邊吃飯一邊關心張春澤。張春澤心不在焉的回應,“呃…還和以前一個樣,勉強顧家。”說道這裏,他又不免不得傷心,因為這樣他們的差距又變明顯了。任鳳儀點點頭,她隻是隨便問問也沒想得到什麼答案。但是看見他的回答有些低落,下意識的問,“怎麼了,有什麼傷心事?”張春澤當然不能說,“有啊,我喜歡你,可是配不上你。”於是他說出了另外一件事,“沒什麼大事,就是我母親最近的風濕病又犯了,有些著急。”“風濕病?那為什麼不找我,我現在可是名醫了!”任鳳儀激動的說,她現在可想替人治病了。可是一旁的華佗聽見這話咳嗽了一聲。任鳳儀聽見立馬改口,“哦,是名醫的徒弟。”華佗滿意的點點頭。任鳳儀心裏吐槽,“愛計較的糟老頭。”“這樣啊,那改天一定要請任小姐幫忙了。”張春澤立馬邀請。“好的,改日一定過去。”任鳳儀也是開心。華佗也沒有吱聲了,因為風濕這種小病,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就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從不遠處奔來一個人,是任府的一個下人。神情焦急,像是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