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戰亂紛飛的年歲,都會有數不盡的傷痛,和數不盡的百姓流離失所。這就像是“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預言一樣,無一例外。因為雁山郡處理及時,是全國唯一幸免於難的地方,所以任鳳儀並沒有太多感覺,但偶然的一次在在雁山的城門邊玩耍,她看了大批因為戰爭而遷移的百姓,那場麵就像是當初看馮小剛的電影《一九四二》一樣,使她心疼無比。她不止一次的向父親要求,被城門打開,讓那些流離失所的人進來避難。但是任恕總是猶豫不決,他也有苦衷。這些難民之所以會跑到這小小的雁山郡,是因為這裏是難得的平靜之處,可是如果大開方便之門,這一小塊的安樂地,自然也會變得塗炭。這一點,任鳳儀當然懂得所以她每天都累成狗一樣,至此,但是她實在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難民死在自己麵前。於是她決定賑災。她把自己變成了紅十字會的小護士,不僅每天提供食物,而利用自己的醫術給他們治病。所以她最近每天都累成狗一樣,不過她還是痛並快樂著。因為她這樣的善舉,和她本來就貌若天仙,使得每一個人都覺得她是天仙下凡,菩薩在世。每天都聽見這樣的讚美,任鳳儀自然有無限的動力。但是,她現在唯一憂慮的就是藥材的缺乏。因為她是給難民看病,所以不能像往常一樣開一張方子就可以了,藥讓他自己抓。這難民哪有錢抓,所以還要自己附帶藥材,有時甚至還要為他們煎好。但是這戰亂期間,藥材的供應緊缺,而大多數的藥商都是奸商,非但沒有低價出售,反而高抬物價,這一點讓任鳳儀很是氣憤。但她無可奈何,甚至拿出了自己父親的名號嚇他們,可他們一個比一個懂法,還不要臉的說,“明碼標價,又不強買強賣,官府能把我怎麼辦?”所以現在的任鳳儀忙裏忙外,一心隻想著苦難的百姓,想著怎麼樣才能從那些掉進錢眼裏的無品藥商裏討到一點好處。今日,她將自己的救助站交給了紅鵑和關羽照看,自己好不容易忙裏偷閑休息一下,但是這休息並沒有多長就被丫鬟給擾醒了。“小姐,有一位公子說有急事找你。”那丫鬟小聲的說,她也知道自己的小姐平日很累了,但是外麵那男子真是太倔了,不管怎麼說都不走,而且還大聲咆哮,意誌異常堅定。任鳳儀皺著眉頭,帶著睡意不耐煩的回應,“沒看見我在休息嗎?讓他改天。”那丫鬟麵露難色,“我也是這麼對他說的,可是他倔強的狠,說見不到小姐,今天哪也不去。”“誰啊,這麼討厭,偏偏選我休息的日子,那些我在外麵賑災的時候為什麼不見。”任鳳儀忍不住吐槽。那丫鬟說,“那男的好像說自己叫什麼,張春澤。說小姐一定會見他的。”任鳳儀聽見張春澤的名字,一下來了精神。因為這些日子忙著救濟難民,忙的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所以早就過了前些日子無聊的時候,也就把張春澤這檔子事給拋到腦後了。現在他竟然來找自己,任鳳儀想,難道又發生什麼事了?她當然不知道,她不去看他的這些日子,張春澤是怎麼過來的,用度日如年還不誇張,而且還提心吊膽,生怕劉毅先下手為強。她立馬穿上衣服,“你把張公子帶到荷花池旁,我在那裏等他。”張春澤一路快步行走,不知道比帶路的丫鬟快了多少,“你能不能走快一點?”帶路的丫鬟雖然保持著微笑說,“張公子,我很努力了。”,但心裏不住的吐槽,“走那麼快幹什麼?趕著投胎啊,我家小姐又不會消失。”當張春澤看見遠處荷花池亭子裏任鳳儀的背影的時候,激動的跑了起來。終於可以再一次見到夢寐以求的任小姐了。任鳳儀聽見了腳步聲,回頭一看就看見了張春澤的奔跑,時不時被石頭絆一下,“你慢點好不好,別摔倒了。”她笑著說。張春澤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任鳳儀的麵前,他睜大著眼睛看著麵前依舊美麗的女子,一邊喘著出氣,一句話也沒有說。任鳳儀看著他還是一副懵懂的傻樣,不禁笑了起來,“你坐啊!”張春澤乖乖的聽話,坐了下來。但還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任鳳儀,一句話不好說。這讓任鳳儀以為自己臉上有東西,畢竟自己沒有洗臉,“看什麼?難道我臉上有髒東西?”張春澤像撥浪鼓一樣搖著頭,還是不說話。“你是不是傻了。你不是說有話要對我說嗎?那你現在說啊!”任鳳儀感到奇怪。張春澤本來是有非常多的話要說,但是誰知看見了她,心中如同小鹿亂撞,砰砰跳的讓他無法開口。任鳳儀看見他隻是癡癡的看著自己,雖然她知道自己好看,可也經不起這樣目不轉睛啊,“你要是沒有話說,那我可就走了。”“別走。”張春澤終於看口,“你養病的這些日子,你為什麼都沒有來看我?”他問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疑問。任鳳儀聽了,輪到她不知道如何開口了。因為她知道,張春澤會問出這樣的話,那李桂花一定沒有告訴他實情,而她也不可能說,這一切都是你母親的主意,為了你的安全,讓我們最好不相見。所以她想了一下,“那是因為,我忙著照顧難民,抽不出時間來啊,真是抱歉。我看你都能跑了,看樣子病已經好全了。”張春澤點點頭,他相信了,“你知道我看不見你的日子,我有多難熬嗎?心裏有多想你嗎?”“額……”任鳳儀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直接。“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還以為你和劉毅被包辦婚姻了。”張春澤說著自己往日的顧慮,“我簡直都快瘋了。”“你怎麼會想到我和劉毅呢,我和他不可能的,你放心吧。”任鳳儀堅定的說。張春澤哪裏有能力放心,“鳳儀,我想問你,這些日子,你想通了沒有,答應和我在一起了沒有?”任鳳儀被這樣追問,臉也開始紅了,“我…我現在還沒有時間想這個。”他不死心,“難道我們不相見的這些日子,你真的沒有一刻想過我?想來我家看看我?”這樣的問題,似乎戳中他她的內心。她當然有過這樣的念頭,會不知不覺想起他的傻樣,會不知不覺走向通往他家的念頭。但是她總是告訴自己,這是因為生活無聊的反作用。於是她輕輕的點頭。張春澤看見這點頭,心裏樂開了花,“真的嗎?我就說鳳儀是喜歡我的。”“這跟喜歡不喜歡沒有關係好不好。”任鳳儀打斷他。“怎麼沒有關係。我也同樣有這樣的念頭,會時不時想起你迷人的微笑,會在賣油的時候,莫名的走到你家門口……而我是因為喜歡你才會這樣,所以你也肯定是一樣的啊。”張春澤腦洞大開。雖然任鳳儀不喜歡他這樣的等量代換,可是她也似乎無從反駁。就像剛才,她聽到是張春澤來找自己,自己想都沒有想就起床了,在來亭子的路上,她才想起自己與李桂花的約定。有時她想,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張春澤了?但內心最初的夢想,使她不能承認。“鳳儀,你就承認吧,你是喜歡我的,雖然遠比我喜歡你少,但依舊是喜歡。我們在一起吧,不要看我現在窮,我絕對會為你奮鬥,給你一個好的未來。”張春澤承諾著,他無法在等待。任鳳儀第一次聽見這動人的誓言,從一個長得不差的男子說出,心裏也是感動異常,但是這太突然,她完全沒有準備,“張春澤,請你給我時間考慮一下,況且現在國難當頭,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等我忙完這陣子再給你回複好不好?”張春澤雖然不想等待,但看見任鳳儀沒有想上一次拒絕自己,還是很激動的,“好好,我等你,你可要快一點啊。”任鳳儀點點頭,“嗯嗯,你現在可以回去了吧,我這幾日都忙的要死了,我好不容得空休息,又被你吵到了。”張春澤一臉抱歉,“不好意思,我也是激動了,所以就沒有想太多。不過,從明天開始,我可以幫你一起去賑災,幫助難民。”“好啊。”任鳳儀當然願意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何樂而不為。任鳳儀看著張春澤走後,一個人在亭子裏做了好久。她的腦子裏一直反複出現自己答應張春澤的話。她開始變得矛盾,既然自己總說不喜歡張春澤,為什麼不直接拒絕,向拒絕劉毅一樣。但是她就是說不出口,尤其是看著張春澤堅定的眼神,心中就是說不出“我不喜歡你”這幾個字。內心的衝突,使得她越來越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就在她思索的時候,丫鬟過來了,“小姐,剛才你和張公子說話的時候,劉毅小侯爺來了。”“什麼?劉毅來了?”任鳳儀一臉驚訝。丫鬟點頭,“是啊,還送來了一馬車的藥材。”“藥材?”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東西,但是她現在並不關心這個,“那現在他人呢?”“已經走了,而且臉很臭的走了。”丫鬟看著劉毅的表情和進來時笑眯眯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任鳳儀聽了,有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