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知道了眼前的小女孩是黃月英的緣故,任鳳儀自然的會盯著她多看一會。心中也出現了一個疑問。她從小就聽人們說,諸葛亮的老婆黃月英也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女人,就像是黃蓉一樣,就連《三國殺》的遊戲,黃月英的技能也是“集智”、和“奇才”。不過,聰明是聰明,但都說這黃月英長的很醜,與諸葛亮並不般配。可任鳳儀這一看,長的很可愛嘛,根本就不醜。難道這些描述都是曆史的謠傳?黃月英看見任鳳儀另一種無法言說的眼神盯著自己,心裏有些不自在,“鳳儀姐姐,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臉上有東西?”任鳳儀趕緊回過神來,“不好意思,我就是想看清楚我的救命恩人,長什麼模樣。”黃月英害羞的笑著,“鳳儀姐姐,不要把我當救命恩人,我隻不過是舉手之勞。是姐姐你自己命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一旁的黃承彥著急的邀功,“命大是一部分,但是要是沒有我出手相救,那命再大也會沒有的。”任鳳儀點頭,“黃哥說的對啊,我一定會報答二位的救命之恩。”黃月英鄙視著自己父親,“見榮譽就上,怎麼跟一個小孩子一樣,真是夠了。”黃承彥才不理會女兒的諷刺,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在實話實說,“鳳儀姑娘,你叫我女兒叫妹妹,而叫我則稱黃哥,這輩分我可不是很懂。”任鳳儀剛才光顧客氣去了,這才意識到錯誤,“不好意思,我一下不知道怎麼稱呼了。”“父親,你怎麼這麼愛計較,叫你哥,已經是看的起你了,還挑肥揀瘦的。”黃月英不給他麵子。“這輩分可不能錯。”黃承彥有著老一輩的規矩,“那你以後就叫我彥叔吧。”“鼴鼠?”任鳳儀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詞,不僅笑了起來。“對啊,就叫彥叔,這輩分有錯嗎?為何姑娘發笑?”任鳳儀趕緊正經起來,“沒有錯,隻是覺得這稱呼好聽,所以才笑的。”她將這謊園了回來。“那時當然,我起名字可是一絕,要不然‘黃月英’這名字誰能想到。”他又回到最初的爭執,自誇起來。“父親,你真是夠了。你沒有事可以走了。這裏有我就可以了。”黃月英實在受不了父親這王婆賣瓜的模樣。“我現在還不能走。這鳳儀姑娘剛醒過來,我要給他診斷一下身體。”黃承彥關心著任鳳儀,畢竟是自己救下的,要負責到底。“就父親那半吊子醫術?我看還是算了,等明天請一個正規郎中來才算放心。”本來剛開始她就不放心父親的醫術,奈何父親超自信,執意親自為之。她還想,要是任鳳儀過幾天還不醒過來,自己一定要找郎中,但是慶幸的是今日她醒過來了。黃承彥不爽她的諷刺,“女兒啊,你不能卸磨殺驢,兔死狗烹。要不是我這醫術,這鳳儀姑娘能醒過來嗎?”“我看能。”黃月英依舊不給麵子,“要是你那醫術真的行,為什麼現在鳳儀姐姐還不能動彈,跟一個殘廢人一般。”“這…”黃承彥不知道如何回答。任鳳儀因為剛認識這一對父女,所以對於他們特殊的相處方式並不知曉。所以當看見他們針尖對麥芒的吵起來的時候,夾在中間的她,多少有些尷尬。“這不管彥叔的事,是我的傷實在有些重。等一下我開一副方子,麻煩彥叔去拿一下藥,我想吃幾日,我就能下床了。”任鳳儀替他們解圍,打破膠著的局麵。“你看,連當事人都說不是我醫術的原因。”黃承彥長舒一口氣,差一點自己就變成使人殘疾的惡人了。“姐姐自己開藥方?”黃月英以為自己聽錯了,“姐姐也懂醫術?”任鳳儀點點頭,自己好歹也是名醫華佗的徒弟,雖說沒有到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程度,可是比一般郎中還是厲害一些的,畢竟起點就高了。她早就暗暗觀察了自己的情況,八成是因為從懸崖下墜的過程中,傷到筋骨和元氣收到了損失,有些補藥調理疏通一下筋骨,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大礙。“是啊,我曾經學過醫術,也幫一些人看過病。”她謙虛的回答到。‘哦,原來姑娘也懂醫術,那哪天一定要好好切磋一下。”雖說醫術不是黃承彥的本行,但是也算是一門愛好。“哈哈,好的。”任鳳儀微笑著答應。黃月英看著任鳳儀微笑的模樣,心中又一次感歎,“姐姐,雖然你的臉上有傷痕,但是還是美的不像話,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女兒啊,不是我打擊你,你才見過幾個女人啊?”黃承彥不給麵子。“父親,你怎麼那麼多話。現在鳳儀姐姐的病已經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了吧。”黃月英不滿父親戳穿自己。不過,任鳳儀倒是沒有在意這些,畢竟這樣的讚美,她自從來古代就聽到了無數次,以至於她總是想問,自己和貂蟬啊,大小喬什麼的,誰比較美。但是奈何自己生活的年份這些絕世美女似乎還沒有揚名,隻能想想了。所以任鳳儀在意的是,黃月英口中的“傷痕”。“什麼我臉上有傷痕?嚴重嗎?”作為一個女人,她當然在意這個。黃月英看見她擔心的模樣,趕緊寬慰她,“姐姐,沒有事的,隻是一些小傷,我想時間久了就會褪去,不會有疤痕的。隻是……”“隻是什麼?”任鳳儀被她的停頓嚇住了。“隻是姐姐腿上有一塊傷口,那個地方比較嚴重,我想也許是要留下疤痕了。”黃月英在給她換衣服的時候,看見了那塊傷口。本來任鳳儀沒有覺得的,但是聽她這麼一說,左腿竟有些刺痛的感覺了。其實任鳳儀已經有心理準備了,自己從那麼高的山崖墜下,能活命就等於是重生了,現在隻在腿上留下一處傷疤,那隻有謝天謝地的份了,哪裏還有難過。“沒事,腿上的傷疤無礙。”任鳳儀瀟灑的說。黃月英也微笑的點點頭,她還以為任鳳儀會難過一會呢。隨著他們聊天的深入,黃月英問出了自己十分想問的問題,“姐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說。”任鳳儀爽快的答應,對於的自己救命恩人,別說問題了,當牛做馬頁方式可以的。“姐姐是哪裏人?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為何會隨著河流漂下來?”黃月英一直苦惱這個疑惑,要知道這條河流是發源於密林深處的山穀之中,而她們的地段屬於上遊,所以一般不會有東西漂流而下。這一係列的問題,使得任鳳儀又回到了那個痛苦的夜晚。她是哪裏人?任鳳儀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她已經無家可歸,也無親人可尋,他們全都死在了敵人的刀下。自己的傷是怎麼來的?是被劉彥逼到無路可走,自尋死路而來。那時自己經曆的絕望,似乎又開始曆曆在目。這些問題,任鳳儀都無法爽快回答。她開始沉默,深情中又顯出剛開始那中無盡的悲傷,眼中已經開始閃爍著跳動的熒光。一旁的黃月英看見這樣的狀況,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父親。意思說,現在該怎麼辦?幸好此時的黃承彥並沒有習慣性的落井下石,他轉移了話題,打破了尷尬的局麵,“小孩子問那麼多幹什麼?我看已經到吃飯的點了,你快去燒火做飯吧,別讓你鳳儀姐姐餓著了。”“哎,好的。”黃月英第一次這麼聽話,“鳳儀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就當我沒有問過。”說完就跑出了屋子,去做飯去了。黃承彥也尋找開溜的機會,“鳳儀姑娘,我外麵還有些事做,先出去了,有什麼事情喊我們就可以了,不用客氣。”然後也離開了竹屋。其實他們能猜到,這一係列問題,肯定又觸到了她內心裏的傷。這為任鳳儀姑娘一定經曆了常人不能承受之痛,才會變成現在這般神情。任鳳儀待他們走後,又開始獨自流淚。她感謝這父女倆對自己的包容,沒有在追問下去。她知道自己遲早要把這些事情向他們說清楚,這是對人的尊重。隻是她現在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怎麼訴說。因為那些慘痛的事情,還不能算曾經和過往。它仿佛發生在昨天,就像是一朵盛開的血色花朵,還是新鮮的,任鳳儀甚至還能聞到血的腥味。所以任鳳儀的痛也是清晰的,深刻的。任鳳儀流著淚,狠狠的咬著牙。她想,既然上天又讓她活了過來,自己也沒有回到現代,這就說明她的事情還有做完。這一次如同重生的機會,她不能就這麼虛度,她要複仇,為疼愛自己的父母和家人,為張春澤,為任家那些無辜的生命,她一定要讓劉家和董卓遭受比自己多一萬倍的傷痛。她在心底暗暗發著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