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某人把這件最令男人難堪、本該遮捂的事,不怕醜地宣揚出來,初衷可能是為了堵住劉敏的嘴。
不提他報廢了人家的命根子。
光隻三千萬元保證金這個騙局就給劉敏情緒上帶來了巨大波動,近乎失控,怎麼可能被通奸這個把柄輕易地帶過?
呂某人從沒有想過受害人的感受,也就沒有正確的判斷。
反正他就是一個怪胎,怎麼想都無所謂。
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有所謂,先是震驚,齊刷刷地望向麵色更加蒼白、手足更加無措、神情更加複雜的沈冰蘭。
然後各種表情以及心思。
冷然就不用說了。
肯定是最震驚的那一個,感同身受般,臉色也差不多可以和沈冰蘭有的一拚,隨後更是失了魂似的,怔在當地。
就連尤劍也不由地再次挑了挑他那比尋常人至少長半寸的眉毛,跟著不動聲色地莞爾,這天下事,還真是無奇不有。
但他廝混江湖這麼久,到底還是忠於事主,始終都還記得自己的正事。
尤劍索性站了起來,看都不看一眼欲言又止的白楊,這便攔到了呂某人和劉敏的中間。
然後,他才問:“到底什麼情況,票開了沒有?”
劉敏微怔,早也沒了平常恪守的紳士風度,滿麵盡是怨毒的表情,也就衝口說:“六千萬元的票,上午下班前就開好了,這是分管信貸的副行長親口說的,這個呂,呂王八蛋,就是一個騙子。”
好了,這就夠了。
如果這都分辨不出真偽的話,尤劍還混個屁江湖。
到底是練過的,也不見他如何轉身,反手一個巴掌這便往呂某人臉上抽了過去,被打的人受不住這等大力,三下五除二也被掀翻在地。
“我忍你很久了,呂鳥人,一次一次騙我,真當我不敢怎麼樣你!”
尤劍實在沒有把呂某人放在眼裏,哪怕先前他展示了也算滿狠的手段,打了也就打了,沒有再補兩腳算是客氣的了。
呂某人的那兩名保安也在一旁,愣是不敢上前,也都知道尤劍的凶名,還真範不著為了飯碗丟了吃飯的家夥。
其中一名保安距離呂某人較近,也隻是伸了一把手,把自己的老板扶將起來,還沒忘忐忑不安地一邊留意黑老大的臉色。
而呂某人一貫以來順風順水,從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都沒反應過來一邊臉已經跟個豬頭似的。
他借著那名保安扶起之勢,反而一把將他推開,使性子似的,也就衝著居然還傻傻坐著的應建厲聲喝了起來:“死的給我過來,王八蛋的東西。”
應建頭都是麻的,沒站起來,三兩步也就顛了過來:“呂,呂董……”
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隻好仍舊唯唯諾諾地站著。
“過來!”
左右都是人,呂某人到底覺得不方便,也想好好盤算一下如何應付當前這個不利局麵,這便朝右邊那處泡茶的地方抬腳。
“你又幹嘛!”
尤劍陰陰地看著呂某人就覺得不爽,還敢自作主張說走就走,“真想死了!”
“尤,尤大,你放心,你的麵子我一定給。”
呂某人好漢不吃眼前虧,賠上好話,停了去勢,轉身也就對上那雙令人心寒的眼睛卻也不懼。
相持一會。
呂某人這便又去望那劉敏,真有氣死人不償命的味道,又說:“反正這筆錢,咯,這個廢物白送我的,有錢大家花,沒事……有事好商量。”
即使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有平常的魄力,這便又不緊不慢地收回目光對尤劍說:“隻要開出票來,洪老板的賬,今天,我保證,一定還上。可,尤大,你……總要讓我問清楚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