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說話的人提了一個咖啡色的新款公文包,很有職業範地走了進來。
臨出家門的時候,她換上這身純黑色的秋冬正裝,裏頭再搭一件雪白的襯衫,冷然的那雙桃花眼都不禁為之一亮,那會也就在想,她這是鬧得哪一出?
真把賣車當作一回事了?
難道這是原來沒見過的她的另一麵?
來人顯然是姍姍來遲的屠美丹。
呂勇人就跟在她身後不到一米的地方,看上去一副惟命是從的樣子。
那呂某人終於沉下氣來,隨口用平常的語氣叫了幾聲自己的兄弟,半天沒有動靜。
他心裏頭終於有了些許惴惴不安,這便舍了始終站著都一臉惶恐、也沒鳥用的應建,又折了回來。
呂某人一路走來,早也看清了尤劍這會兒又坐回了原位,也不知道跟白楊又說了些什麼,臉色似乎也沒那麼難看了。
那劉敏好像也不痛了的樣子,隻是盯住不知如何麵對、一直也是沉默站著的沈冰蘭,昨晚這對狗男女還搞得死去活來,這才一夜過去,什麼狗屁也不是了。
呂某人看了也就看了,同時也在心裏頭默默地盤算好了。
尤大這個瘟神今天無論如何肯定要有所交待,而那個叫作劉敏的廢物就算以詐騙連帶了故意傷人的罪名去告自己,倒也奈何不了什麼。
無非是請托關係,能緩則緩。
何況,站在任何人的角度去看,幹了別人家的老婆,能不要受一點罪嗎?
呂某人主意已定,也就毫無顧忌地衝著已到跟前的自家兄弟,冷冷地說:“票呢?”
呂勇人反而看了一眼也在身旁的屠美丹,這才口吃著說:“貼,貼……貼了。”
“貼了?”
呂某人一向鬼精,居然也有摸不著頭腦的時候,更加奇怪的是,這個屠美女好死不死地跑這來做什麼?
他現在哪有心情想搞女人的事,瞟了一眼跟冷然一副模樣站在一塊的趙吾中,記起來,這小子好像有提及過,昨天屠美女就已經到過店裏,也沒跟他這個老板打聲招呼,算不算正式報到?
如果正式報到的話,就是自己的手下咯,而且昨天還幫自己賣了一輛庫存了好久的高檔轎車,那就先緩一緩,讓她在旁侍候著也未嚐不可。
呂某人一瞬間功夫心思百轉,也就不再理會任何人,終於又說:“錢呢?”
“錢?什……什,麼錢?”
呂勇人怔了下,如夢方醒般,也不再結巴了,“哦,這個呀,還給人家啦。”
“什麼!”
呂某人就像看著一個白癡一樣,不顧臉上的腫痛以及剛才的那些個複雜情緒,怒氣漸生,也就逼前兩步,“說清楚來,還給誰了?”
“郭春明呀,我們欠他好多錢,你,你不記得了?”
呂勇人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更是振振有辭地說,“兩年前,我們經常跟他一起吃飯,哦,那個,公司原來都還是他的。”
呂某人再也忍不住了,哪管身旁人的各種表情,本來也離得近,二話不說,一巴掌也就抽了過去。
“連你這個兔崽子也要來算計我了,虧我這個做哥哥的,好吃好喝供著你,還不止,你一家都是我養的。”
呂某人手都打痛了,不罷休,點著莫明其妙挨了這一下,懵了的呂勇人,繼續說,“你就算要騙,隨便扯兩個阿狗阿貓,也不要拿個死人來說事,操!”
“哥,是……是真的,沒,沒騙你,票都還是他收了去的,說了……你和他的賬,這就兩清了,再也不欠了。”
呂勇人回過神來,也像他的哥哥那樣捂住火辣辣的一邊臉,也就萬分委屈地說,“哥,我也是為你好呀,我一想到你欠了他那麼多錢,大幾千萬的,睡覺都不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