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江南岸的公廁臨到暮時,特別是秋冬季,涼風習習,鮮少有放水、埋地雷的人,基本上也無人值守,該打掃的早也都打掃掉了。
呂某人兄弟倆好不容易從尤劍的狼爪裏,算是爬脫的吧,幾經周折,這才到了其中的一個公廁之中。
還算他們幸運的了,也虧得呂某人當機立斷,否則的話,恐怕身上的器官還會少那麼一兩樣。
呂某人的另一隻耳朵到底還是沒能保住。
在僻靜的街角,人流以及車輛罕至的地方。
尤劍是這麼陰陰地問他:“那個沈冰蘭是你什麼人?”
“老,老婆……”
呂某人始終也都用手蓋著左耳處被沈冰蘭咬掉的傷口,看到對方涼嗖嗖的目光,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賠著笑說,“哦,不對……不對,我,我錯了,是前……”
話都還沒來說完,他就覺得右耳處一涼,心也跟著寒了下,眼睜睜地看著一小團帶血的東西掉落地上。
然後,呂某人才感到撕心裂肺的疼,完全不能自已地撤了左耳又去急掩右耳,止不住地還號叫了兩聲,跺了幾腳,跟著忍痛不住也就滾了下去。
眼看著自己的親哥哥活受罪,呂勇人就在一旁,竟像沒事人一樣,無動於衷。
尤劍雖然好奇,卻還是冷冷地問:“你是他弟弟?”
“什,什麼?”
任誰看了也都是在裝傻咯,尤劍再不客氣,依葫蘆畫瓢而已。
隨著他的手起刀落,寒光一閃,這便又有一隻同樣也是右耳掉在了地上。
下一刻,尤劍也就更加的驚奇了。
呂勇人居然不會痛,還任憑一顆顆的血珠子滴落下來,傻愣愣地仿佛就是一個木偶人,無知無覺地也可能隨時發起攻擊。
尤劍心頭一緊,自然而然握住了匕首,指節微白,下意識地做好了格鬥的準備。
然而什麼也沒發生,傻子隻能是傻子,甚至看著對麵傷害他的人,更是流露出無比茫然的神情。
尤劍不由地暗自一哂,想多了,如果是個會家子的話,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自己削去一隻耳朵,完全沒有躲避的能力?
隻是這個人如此的狀態,莫非是被人下了藥,或是中了苗疆的蠱?
尤劍見多識廣,瞬間又在心裏想到了無數多種的可能。
好在,他針對的始終還是呂某人,想了也就想了,難道還會幫呂勇人醫治,然後再來好好地折磨他,真心讓他嚐到苦頭來?
開玩笑了吧。
尤劍索性再不理呂勇人,這才偏過頭臉來,望向疼痛感顯然稍減了些、卻還在地上坐著賴死的呂某人。
“呂鳥人,你給我聽到來,聽到心裏麵去。
“那個沈冰蘭跟你半毛子關係都沒有,以前沒有,以後也沒有。
“如果你狗膽再敢去見那個沈冰蘭的話,記到來,我說的是見,不是騷擾,嗯,也就是說,哪怕以後你遠遠地看到了,也都要給我繞著走,懂我的意思麼?
“哦,不懂也沒關係,隻要被我知道了,莫說是你,全家人的眼睛都幫你挖出來。
“好了,如果沒什麼要說的話,你就從這裏開始爬個五十米吧,咯,就到前麵的拐角處剛好。
“當然,你也可以不爬,那我們就繼續操練咯。”
大丈夫能屈能伸,這有什麼?
都還不是跨下之辱。
呂某人咬牙切齒,心裏麵問候了遍尤劍的祖宗十八代,嘴上卻沒哼半個字,也不再裝死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