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暢麼?咦,還真有可能!
呂某人本就是色膽包天的一個人,瞬間感覺著身下之物,甚至都還有這個女人的味道。
他這才有些反應過來,顧不得其他可能的任何情緒,也就將信將疑地固執自見,氣憤地說:“不對,不對不對,你,你在騙我,你是郭春明,我一早也都知道,是你這個死鬼,出來,有本事就出來……出來……”
而已經不能睡覺的血床的另一頭。
呂勇人雖然遲鈍,反應慢,卻不等於不記得路暢是誰了。
肯定也會驚呼,臉上瞬間又換過一副表情,跟著也就俯下身來,手足無措地翻過女人的身子。
明顯已經咽了氣的女人,瞳孔放大,並且失去了原來的光澤,略紫微黃的頭臉上雖然也滿是粘乎的鮮血。
就像郭美麗化成灰,呂某人也能認得一樣。
呂勇人自然也能分辨得出自己的妻子。
“啊……她,她是小暢,你,你……你殺了她?不,不對不對……是我殺的,我殺的,該殺……該死,你們,你們通通該死,通通該死……該死……”
呂勇人隨後語無倫次地嘶吼了起來,赤紅了雙目,更是手舞足蹈地東打西捶。
看這架勢,還真有可能像呂某人想得那樣,隨時都會再次地拿起他剛才跌落的斧子,到處狂劈亂砍。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呂某人。
呂某人卻還在防備著蟄伏在黑暗之中的郭春明也好,其他任何鬼怪也罷,反正都是致命的。
即使聽到自己兄弟的嘶吼,也隻是更信了路暢真有可能不幸死在他的手中,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而已。
而且,這也實在不能怨他呀,都是郭春明這對父女使得鬼魅伎倆,這才迷惑了自己,一時不察、失手罷了。
這樣想著,呂某人怎麼可能會吃驚、後悔、兔死狐悲?
何況此時此刻的情勢也不容許他有任何的分神。
明有自己狀若顛狂的兄弟,隨時都有可能一斧頭劈將過來。
暗中更有雖然這時候又沒了聲息,自始至終也不知道身在何處的鬼怪,但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就會跳將出來,撕剝自己?
呂某人從未有過如此的緊張,心懸一線,也在情急之中,終於打定了主意。
當務之急,還是得先解決掉自己兄弟這個迫在眉睫的威脅。
他的心就是鐵石。
想幹就幹,不動聲色地也就摸了過來。
然後,他舉起了始終也不離手的台燈,照準毫無防備的呂勇人的後腦勺,指節發白,分分鍾也都重重地敲了過去。
這一敲的力量也很大,頭破血流自是不用說,卻沒能把呂勇人徹底地擊倒。
呂勇人吃痛著轉身,哪管腦後傷口的鮮血已經緩緩地流到了脖子上,涼絲絲的那種觸覺。
他轉眼間怒起了雙目,還是那股積怨很深、讓人很冷的感覺。
瞧得呂某人心裏直打顫,兩腿也哆嗦,有種即將被人生吞活剝了的自覺。
他當然也清楚自己的兄弟必定會反戈一擊,可就是快不過更早有了這個想法、更加瘋狂失去控製的對方。
呂某人手中的凶器更是因為距離太近,也就沒了用武之地,隻得被迫地棄之可惜。
下一刻,呂某人兄弟倆也就扭作了一團,齊齊地便往地上,像兩座小土墩似的轟然倒塌。
近身肉搏。
呂某人竟然不是自己兄弟的對手。
他既使天生大力,實在也比不過失去心智的瘋狂之力。
幾個回合下來。
床角以及床沿,還有各種櫃也不知道磕碰了多少下。
呂某人反而被馴服,被當作了馬騎,就好似小時候他經常捉弄自己的兄弟那樣,真是現世現報。
而他那本就已經鼻青臉腫的地方更是捱了好幾下重擊,眼冒金星,隱隱都還有血腥味溢散了出來。
這樣下去不行,會死人的。
與其自己死,還不如他去死。
什麼兄弟,都狗屁!
呂某人念想間,也迷迷糊糊地看到了那把一直躺在地上毫無作為的斧子。
他掙紮著翻身去摸。
摸到的同時,也就不管不顧地向上撩了去。
然後,乘著被刮到的呂勇人負痛作狂,幾乎同時間減輕了對他的壓迫之勢,他也就跟著連滾帶爬地直起了身子。
呂某人再也不敢猶豫了。
掄起到手後就沒有脫過的斧子,照著明顯反應慢了下來、隻在地上坐住、不斷抽搐的呂勇人頭部,甚至都來不及看清正反麵,狠狠地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