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鄴看著賈健此時的樣子,一直在抱著皮裘打冷戰。隨後開口看似不經意地詢問道,一隻手摩挲著劍柄。
賈健看著趙鄴細長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臉上掛著微笑,一隻手卻在劍柄上緩緩敲打起來,像是野狼看到了獵物。眼神一縮,想到這煞星自從看到黑水記號後越發嚇人的手段,毫不懷疑那小子落到趙鄴手裏會死的很難看。隨後眼珠一轉,嬉笑著回複:“主人家的私事,下人怎敢妄議,不過得了力,大夥總能有些麵子裏子。”
趙鄴聽到這裏,也大笑起來:“那此次事了,明年的春響就勞煩君侯多幫襯幫襯了。”
賈健頭腦一痛,這狗日的醃臢漢,真會順杆子上。“將軍說笑了,這軍國大事,我等卑賤下人,哪能說的上話。隻是不曾想到這等卑賤竟敢私**細,若是此次可以捉到奸細,想必是大功一件,到時候,陛下、君候、大都督想必不吝惜賞賜。”他把“私通”、“大功”、“賞賜”三個詞咬的重些。
趙鄴眼神一冷,之後沒心沒肺地說道:“不錯,不錯,回去待大都督書信一份,由大人們細談。”卻是心頭冷笑起來,倒是一條忠心的好狗。不過也與自己無幹,隻要得了那雜種,再慢慢試探了。心中有些疲憊,跟這混蛋說話真是費勁,不過想到那奸細,趙鄴心頭一熱,不久就有樂子了,不枉追了這麼久。
之後氣氛漸漸活躍起來,二人笑著談了談,互相漏了些底子,一個說著秦人暴虐、邊境苦寒,點出王師威武。另一個說著都城繁華、市井軼事,侯府氣派、王上洪恩。隻是背後多少刀光劍影就不得而知了。
片刻後,小五取了一隻暗紅色的弓箭,興衝衝地走了回來,大黃正趴在他胸前哈著白氣。小五興奮地把弓箭獻給了趙鄴,等待著誇獎。
趙鄴見到小五神態,眉頭一鬆。解下了腰間的酒壺扔了過去,“小鬼,喝慢些,隻許一口。”
不理會,凍得鼻子發紅的小五興奮的樣子,趙鄴仔細端詳著手裏的喋血箭,暗紅的箭杆顯然已經飽嚐了鮮血,順手一握,將其折成兩段,一股腥臭從斷口傳來,嫌棄地將斷箭擲在地上,斷裂的箭杆滴落出粘稠的黑血。
“哼”,趙鄴的鼻子裏噴出一聲不耐,“狗東西,老子就不行你跑的嬴玄黃馬,小五,那雜種,往哪邊去了?”
聽到詢問,猛灌了一口老酒的小五被嗆到了,咳嗽起來。吐出些許紅色的酒漬。趙鄴見到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臭小子,別噎住了,你果然還不到喝酒的年紀。”
“胡,胡說。”緩過來的小五,臉上一陣潮紅,拚命辯解,“我不過是喝急了些,隊長憑啥亂說。”然後把酒壺就要塞給趙鄴。
趙鄴接過酒壺,顛了顛,“是啊,也好幾年了”一陣沒落的神色,不過很快又轉變成了嬉皮笑臉的樣子,把酒壺扔回給了小五,“按將軍大人的習慣,老子得給你成人禮物,現在野外苦寒,先將就著吧,等回鎮上,你拿酒壺來找老子,老子帶你去楚會館,教你成真男人。”
小五的臉紅的厲害,周圍的騎士們也都一副憋著笑的樣子,整個隊伍的氣氛陡然活躍起來。
此時,隻聽見賈健瞅著空隙,含笑出聲道:“咳咳,趙將軍,可莫忘了我等任務,待尋回了房夫人,回城之後,我請諸位弟兄好好樂嗬樂嗬。你看。。。”
“賈先生,客氣了”趙鄴嬉笑著打斷了賈健的話,一手握住劍柄,微微用力,隨即臉冷了下來道,“趙將軍,三個字,不敢當。”這話說完,隊伍最後的一名黑甲騎士,渾身一顫,遮擋在頭盔陰影下的眼神複雜起來,隱晦地看了趙鄴一眼後,很快又目光呆滯起來。
隨後趙鄴對著小五說笑道,“五兒,可聽到了,賈先生可是著了急,許下了大大的好處,可有那雜種的消息了。”
小五有些為難的抬頭回答道,“他好像掩蓋了氣味,大黃不是很確定,這次倒是有些痕跡,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又是陷阱。”
“無妨,如今九郭山大雪封山,他跑不了多遠,現在在我們地頭,他得不到補給,順著大黃嗅到的氣味追就是了。”趙鄴好似毫不在意。
看著賈健想要說什麼,趙鄴搶先開口道:“好了,賈副管事,房小娘子已經跟另一夥人走了一天了,由連老虎去追了,你再怎麼著急也沒用。你是唯一活著見過那雜種臉的人,到時候還要由賈大管事來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