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染眸光淡淡一瞟秦柳萱,眼神注意著從宮門走進的婉瑤,隻見婉瑤幾不可見的點了下頭,唇角蔓延起一抹笑顏,“香囊可是拿去丟了?”
“是的,娘娘。”婉瑤稍稍福身,來到蘇櫻染身旁。
起身,在婉瑤的攙扶下,走下高位,“這時辰也不早了,本宮也該回去了,姐姐不必相送,告辭。”
語畢,望了望窗外,耀眼的夕陽奪目,兀自踏過門檻,離去之際,一句話語傳入秦貴妃耳中,“夕陽可是在經曆過一次輪回後,依舊能夠回歸,多日的積蓄爆發之後,更能綻放出絢麗奪目的光采。”紅唇中溢出的話語令人微微膽寒。
眼中陰霾漸起,秦柳萱握緊了手中的茶杯,眸光射向離去的背影之上。
一封小紙條被一雙素手展開,隨後便響起這雙素手主人的聲音,“宮主,近日民間有謠言宣稱娘娘是玉蟾宮邪教宮主之事,且愈傳愈甚,不過,我們已將娘娘當初立的那塊墓碑遷徙到了玉蟾宮,他們也無跡可尋。”隻見花木瑾捏攏了手中的小紙條,看向立於窗邊的上官葉琳。
“但是宮主,這些謠言不假時日便會傳到大臣耳中,到時恐怕不利於娘娘。”鏡靈兒看了眼花木瑾,又看向上官葉琳,再次出聲提醒。
“本宮知道了,你們多加留意,如有消息,便立即來報。”她那雙在濃密的睫毛下顯得陰暗黑沉的深色眼眸不時的掃向殿門入口處,似乎是在等待什麼。
“是,宮主。”花木瑾及鏡靈兒同時福身,在轉身離去之際,宮主的聲音詢問著,“當時,我真的緊拽著楚少陵的衣服?”
望著朦朧的天,竟有說不出的苦澀,她們應該知道這件事,不然在她醒來的那天,她們就不會欲言又止。
聽言,二人相視一眼,眸中都閃過不明的情緒,半響,鏡靈兒稍稍啟唇,答,“是的,宮主。”
“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緩緩閉上眼,斂去了眸中的一切情緒,淡然無痕的麵容出奇的平靜,纖窕的身影靜靜的立在那,仿佛天荒地老都不曾改變。
二人看著這樣的宮主,不由的在麵容上染上一抹憂傷,在聽到宮主的言語時,淡淡退了下去。
待二人退了下去,上官葉琳緩緩睜開眼眸,如一泓沒有波瀾的清水,驀然啟唇,“你出來吧,你整日徘徊在這後宮之中,可知你的國家快要淪陷。”
“知道。”隨著話音,一道身影飄然而至,高華的落座,自顧自的為自己倒了杯茶,“青翼國,歐陽玄月若是想要,拿去便是。”言罷,輕抿一口,卻覺味澀甘苦。
聞言,上官葉琳稍稍斂眸,青翼皇帝荒淫無道,弄得國庫空虛,民不聊生,縱使楚少陵此時登上帝位,縱使他有通天本領,民心已失又豈是如此簡單就能夠挽回的。
楚少陵漠然的品著手中的清茶,如同喝水,因為他明白,朝廷已失了民心,隻有改朝換代,否則無法平息眾怒,可是,這,畢竟是他的國家,他不甘心卻又無能為力。
而當初因喪屍一事,他父皇之所以將他監禁皇陵不過是為他自己而已,犧牲一個皇子,堵住悠悠之口,便可繼續穩坐江山,何樂而不為?
所以,他當初選擇這麼做的另一個原因,也是為了引起民憤,讓他們起兵造反,讓青翼改朝換代,卻不想這消息被壓了下來。
失神之際,她的嗓音傳來,“你這麼做的苦心又有誰能明白?”上官葉琳深邃的墨瞳,如黑色的墨研浸在清水裏,深沉的讓人難以捉摸,明明是為了讓別人好,卻硬是讓別人產生誤會,這心中承受的壓力,也不小吧。
“不需要讓別人明白,你明白就好,隻要你知道我不是一個險惡之人就好。”楚少陵瞳孔的焦距漸漸縮小,卻又似充盈的湖水,正漸漸釋放他的波光。
上官葉琳緩緩轉過身,眸光淡淡看向楚少陵,漠然一笑,言,“楚少陵,你該清醒了,我為歐陽玄月征戰到現在,還有改變的餘地嗎?”
“隻要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帶你走。”他那雙眼眸火似的燙人,又有磁鐵般的吸引力,帶著難以言明的真摯,讓人無法不相信他說的話。
“我不願意。”上官葉琳的眸中掠過一抹浮沉的烏雲,一雙眼眸冷冷地閃著寒光,像結冰的潮在霧夜中泛著冷光。
話音傳入楚少陵耳中,便聽他道:“我就知道,你還是會選擇他,還是會。”失望的收回視線,輕扯出苦澀的弧度,一旋身,便不見了蹤影。
永泰街是祈京最為繁榮的街道,貫穿東西,曲曲折折,兩旁矗立這各種商鋪,別是熱鬧。
而最熱鬧的莫屬於永泰街四年前建立的永安閣,想是聽著名字,一定不會與那青樓聯係起來,可恰恰相反,這永安閣恰恰就是青樓,這裏麵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
此時永安閣裏的一間廂房內,傳出一道十分動聽的嗓音,輕輕淡淡,“隻要你們把本公子伺候好了,到時候本公子讓你們進宮,一個做妃子一個做貴妃,榮華富貴少不了你們的。”自然還差一個皇後,而這個皇後非她莫屬。
在男子懷中的女子聽言,笑著輕捶男子胸口,言,“公子,瞧您說的,還真當自己是皇上啊。”
隻見男子利眸一眯,轉過頭,讓人看清了他的樣貌,原是墨子畫,戾氣凝聚在他眉宇之間,隻見他反手扣住那女子的下顎,“嘖嘖,你這嘴巴可真是不幹淨,就讓本公子幫你洗洗如何?”說著,將酒灌入女子口中。
隨後把手一揮,那女子倒在一旁,墨子畫輕渺的話語響起,“本公子本就是皇上,現下雖然落魄了,但很快就會恢複到往日的光景。”眸光輕掃那女子,“不妨告訴你們,青翼和天祈的戰爭就是本公子挑起的,不過可惜,居然沒挑起赫蘭和天祈的戰爭,竟還真讓赫蘭成為了天祈的附屬國。”
在場的兩名女子因墨子畫突來的戾氣,嚇得有些不知所措,愣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