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心低著頭,心中一凜,當眾要一個舉人為他女兒表演助興,很明顯的是看輕了任心,任心心念一動,想要拒絕。在座的一個官員見任心沉默,為了拍宰相的馬屁急於表現,幫腔道,“宰相大人讓你為小姐表演,是看得起你,你可不要不識好歹博了大人的麵子,更何況你身為女子,取悅男人是你的本分。”
“敢問馬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在場的除了侍女。就隻有任心和宰相之女盧沁兒兩個女子,方才幫腔的那個官員最後一句話傷了一眾女子,侍女們早已麻木,任心仍舊低著頭沒有回身,垂下的眼眸中泛著冷意,倒是盧沁兒發了脾氣。
聞言,那人一愣,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究竟是說了什麼,惹了盧沁兒不高興,一眾賓客紛紛沉默,整個大堂瞬時冷了下來,任心低著頭,心想:看樣子說話的這位馬大人是個草包,說話不過腦子,隻是不知道這人是誰。
“馬成功,你的意思難道是小女也該委屈自己去取悅別人嗎?”宰相不隻是有意還是無意,馬成功三個字說的異常的清楚,好似就是有意的在告訴任心這個想要拍馬屁羞辱她的官員是誰。
“不不不,大人,下官不是這個意思……”馬成功噗通一聲跪了,不住的想要解釋,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任心隱下心中的情緒,一作揖抬頭看向宰相和他的女兒,“大人小姐且息怒,馬大人許是酒喝的多了,醉了,便有些詞不達意了,他並沒有貶低小姐的意思,小姐乃是如同這夜明珠一般的人間寶珠,理應由萬人供著,奉著,哪裏用得著去取悅別人?”任心是顧大局的人,她到現在手上的夜明珠還沒有送出去,若是此時宰相和盧沁兒兩人惱了,順帶著連累她珠子送不出去,不也連累了相信她的徐夫子?
她受了委屈,就暫且這麼忍著,羞辱她的人,她早晚有一天會還給他!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急於這一時。(當然,這不過是人在無權無勢,無力回天的時候開脫自己的話,能怎麼辦呢,她現在也隻能忍著。)
任心說話的時間,回頭看了一眼正跪在地上的馬成功,那人長相毫無特色,但是任心卻是一眼就記住了他的聲音容貌,任心是個記仇的人,可偏偏馬成功不知道,他方才那話就是羞辱任心去的,可是見眼下任心非但沒有像盧沁兒那般惱怒,反倒還替他開解了起來,認準了任心是一個怕事之人,也不顧忌她,接著任心的話就說了下去,“那是,那是。大小姐自然是不必要取悅他人的,這是那些平凡的女人的本分。”
馬成功說罷,看宰相和盧沁兒的表情緩和了下來,便自作聰明的衝著任心叫道:“都是你,大人要你表演助興,你卻磨蹭那麼久,這才惹出了這一番事端。”
啥?都是她的錯?任心垂下眼眸不動聲色斂去了所有的表情,這個馬成功早晚死在他這張嘴上。
“是任心的過失,還望大人和小姐息怒,方才猶豫隻是覺得任心才疏學淺,怕自己登不上大雅之堂,故而遲疑……”
“這麼說來也是,徐夫子的學生大多是滿腦子之乎者也,詩書禮義的迂腐之人,哪裏會……”
任心還未說完,馬成功居然又提及了徐夫子,任心隨即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不過,想來任心替老師來給小姐送禮物,自己卻沒有準備什麼,著實有些說不過去,若是小姐不嫌棄任心上不得台麵,任心為小姐助興也未嚐不可。”任心特意說明了她是為盧沁兒這個壽星表演,而不是取悅在場的男人。
“哦?”宰相盧子林拿起酒杯在鼻前聞了聞,不知在想些什麼,不說讓任心表演,也沒說不讓任心表演。
盧沁兒聽聞任心提及了徐夫子的禮物似乎是什麼珍貴的珠子,便伸手接了任心的禮物,“表演就不必了,你一個舉人,除了讀書還能做什麼?又何必為難你?”
任心不著痕跡的輕微的勾了勾嘴角,正合她意,她上前一步,便戲法似的從袖子裏甩出一塊黑布罩在盒子上,“小姐,此珠乃是罕見的東海夜明珠,要這樣看才能看出它的妙處。”
盧沁兒打開盒子,黑布下隱隱的透出來光芒,盧沁兒感覺驚奇,拖著盒子按住黑布遞到盧子林的麵前,歡喜的說道,“目前為止最合我心意的就是這個夜明珠,一會兒子涵過來,我一定要他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