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這麼嚴重啦。”

馮六被蕭深的大義凜然說得不好意思,摸了摸頭,實誠道:“真要謝,其實還得謝世子的指點。”

蕭深臉上的笑意不變,心裏卻忍不住咯噔一下,故作不解揚了揚眉,問他,“這話怎麼說?”

“因為那根棍子是世子讓我找來的。”

蕭深:“……”

武國公府的內院,姚氏總算送走了最後幾位來探病的夫人,轉過身,便問起了翡翠,“世子在哪兒呢?”

“先前去了郡主的院子,這會兒,應該在國公爺的書房。”

翡翠低聲的答著。

姚氏腳尖頓了下,道:“內書房還是外書房?”

“內書房。”

“隨我過去。”

姚氏不是第一次進馮冀元的書房,伺候在外的隨從連通報都沒通報,隻規矩的站在門口,候著姚氏進去,上前把開了的書房門,重又關上。

翡翠也留在了外麵,隻是現在天氣冷,她身上的披風雖厚,可腳上的鞋子可受不了多長時間。

馮冀元的長隨與她相熟,不見外的說道:“姑娘去茶水室坐會吧。”

翡翠想著姚氏估計要說上一會兒話,便沒多客氣,“我一會出來換你。”

長隨不在意的搖了搖頭,“不用,姑娘候著夫人出來,再過來伺候就行。”

他皮糟肉厚,又會武藝,這點寒,受得住。

內書房,姚氏去了身上的披風,交到兒子手裏,捧著丈夫親自遞過來的熱茶,暖了手,才算徹底輕鬆下來。

她掀開茶蓋,緩緩的呷了口茶,才一臉苦笑道:“平順王妃也太……”

頓了一下,她像是找不到能形容的詞,又不慣添油加醋,便撿了事實來說,“那王參讚的夫人才剛嫁進門,連誥封都沒請呢,她就因著人家一句話,姐姐妹妹的論上了。”

“她願意自貶身份,與咱們有什麼關係。”馮思遠事不關己的說著風涼話。

馮冀元並沒有阻止他,不過,也沒打算繞著這個事兒多說。

內宅婦人的事兒,知道就行,當下,還有馮昭的事兒不算完呢。

隻是,這會兒他看著姚氏臉上分明疲色明顯,有些心疼的說道:“你也忙了一陣了,先回去歇著吧。”

“是,老爺。”

姚氏本還想仔細問問馮昭在寺裏到底怎麼跟那小婦人起了衝突,不過,這會兒也確實感覺到體力不支,見丈夫和兒子兩人又均是氣定神閑,心裏便也不那麼著急想知道事情的因由了。

笑著起了身,由兒子送到了門口,她轉身推著兒子,“行了,你爹怕是還有話交待你,娘自己回去就行。”

“那娘你慢點。”

馮思遠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的看著姚氏出了院門,才轉身重又進了書房。

馮冀元手上端著茶,眉目間隱有森森戾色,等著馮思遠在自己麵前坐下,才將茶杯放到桌案上,沉沉開口,“阿遠。”

“爹。”

聽出馮冀元語氣裏的凝重,馮思遠不禁把後背又挺了挺。

馮冀元看著已經開始嶄露鋒芒的兒子,心裏暗暗滿意,臉上的戾色漸消,語重心長的說道:“我要你保證,以後無論何時,何地,隻要你在,你能,便要像今日這般,護住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