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身邊有人陪伴,馮昭這一覺,勉強睡得還好,待到天明時,才睜開眼睛。

瓊琚好像比她睡得沉,她都坐起來了,瓊琚還沒醒。

在宮裏,她屋子裏的規矩是瓊琚或綠衣若不喚,其餘丫頭便隻能在外麵候著,不得進內室。

她在想要不要將瓊琚推醒。

沒遇到過自己醒來,丫頭還睡著的情況,馮昭有點猶豫。

好在,瓊琚在她猶豫的時候,有了醒來的跡象。

馮昭便安靜的等著她清醒。

瓊琚可能忘了昨天晚上是睡在郡主屋子的,睜開眼看見馮昭已經坐在炕上盯著她瞧了,登時臉就紅了,骨碌著從炕上爬起來,赧然說道:“郡主,奴婢睡過頭了。”

看著素來穩重、柔緩的瓊琚失了分寸般的慌亂,馮昭竟笑了,沒有半分責怪的說道:“剛好我也才醒。”

瓊琚聽出馮昭語氣裏的不怪罪,臉上雖然還有些不自然,卻也沒給自己自怨的時間,忙起身伺候著馮昭穿衣,又喚了采蒿、采顰進來服侍馮昭漱洗。

等到收拾妥當,已經兩盞茶後。

馮昭從內室出來,便見姚氏身邊伺候的翡翠等在那裏,見了她,先是笑著請了安,才道:“夫人打發奴婢來看看郡主昨晚睡得可好,早上身子可還爽利?”

馮昭笑著答了,“還好。”

又問翡翠,“嬸嬸這會兒可用早膳了?”

翡翠聽出馮昭話裏的意思,頗有些無奈的說道:“還沒呢。”

這個時辰,馮冀元早就上衙了,姚氏若是沒吃,估計是等她呢。

馮昭身上的衣服直接能出門,從椅子上站起來便朝外走,“那正好我陪嬸嬸一起。”

翡翠忙攔了一句,“郡主還是在自己的院子裏先用了吧。”

馮昭詫異的停了腳步,看著翡翠,“怎麼?”

“奴婢是怕郡主去了夫人的院子,早膳就吃不上了。”

馮昭奇怪了,“這話是怎麼說呢?”

翡翠兩手一攤,道:“平順王妃一大早就過來賠罪了,這會兒還在夫人那兒哭呢。”

“賠罪?”

馮昭滿眼意外。

翡翠用力的點頭,“可不是嗎,還備了一車的賠禮,列了單子等郡主過目呢。”

話落,翡翠便回身喚了門外的小丫頭過來,拿了她手中的單子,上前兩步,遞給馮昭,並道:“早上府門才開,平順王妃的馬車就到了,連同賠禮,一道拉了進來,見了夫人,二話沒說就是一通哭,好容易讓夫人勸住了,她又說昨天讓郡主受驚的那名歹徒是她們府裏的一個妾,不知道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了,竟然衝撞到郡主麵前,可請郡主相信,那小妾的作這絕對和她們府裏無關,絕不是她們府裏的人指使的。”

“這……”

“這……”

瓊琚和采蒿幾乎同時開了口,可也都同時吐了一個字後,就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將目光落到馮昭臉上。

馮昭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好像很不平,又很難過。

瓊琚和采蒿這會兒都猜不透馮昭在想什麼。

翡翠恰在這時又接著說道:“這還不算,平順王妃說,平順王不好上門來看望郡主,一大早就進宮向太皇太後請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