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這樣嗎?

綠衣聽得愕然,可又覺得瓊琚說得有道理。

的確,比起國公府的下人,采蒿、采顰明顯又近了許多。

她聽得漸漸不再心酸,臉上的委屈也收斂起來,紅紅的眉眼裏,漸漸生了笑意。

瓊琚瞧著她像小花貓似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眉眼失了怨懟,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的模樣,沒好氣的抬手拍了她腦門一下,嗔道:“平常瞧著你最機靈,可犯起糊塗來,竟是比誰都糊塗。”

“哎呦……”

綠衣這會兒幽怨得解,心裏對瓊琚比她離宮之前還要親近,頓時親若姐妹的誇張捂頭,嘟嘴抱怨,“本來就夠笨了,再被你拍壞了,豈不成了榆木腦袋。”

“你要是真成了榆木腦袋,那這院子裏的人,怕是連根楊木都抵不上了。”

瓊琚和她玩笑著。

綠衣吐了吐舌頭,睃著眼角瞄著內室,摟著瓊琚的胳膊小聲道:“郡主是不是要出來了,咱們進去伺候吧。”

“好。”

瞧著她心無芥蒂,瓊琚微不可見的鬆了口氣,任由她牽著,進了內室。

馮昭卻並不急於出淨室,泡在漂浮著花瓣的浴桶裏,閉目養神。

采蒿、采顰越來越懂得如何伺候的郡主舒暢,各自稟了息,安靜的仿佛這淨室隻有郡主一人般,卻又恰好能在郡主需要伺候的時候出場。

這份眼力,多虧了在宮外這些日子,瓊琚耐心教導。

兩人有感於心,對瓊琚便越發的尊重,馮昭雖然沒因此誇過誰,可心裏卻自有一杆秤。

不過,她身邊這些小事兒,暫時還不足以讓她費心。

眼下,她該想的,一是姨母真正的血脈,到底在哪兒?

會不會如她心中所想?

這種事兒,寧可錯過,也不能枉認,不然,一個劉憲已經夠讓姨母頭疼了,若是劉樊再是個假的,怕是姨母該真的傷心了。

以目前的形勢來看,這一樁,雖急,但又不是迫在眉睫的。

壽康宮那邊,才是關鍵所在。

前世,劉憲和慎郡主並沒有發生過這種私下苟且的事兒,壽康宮裏的太皇太後和顯陽殿裏的陶太後,直到事發時,還是相敬如賓的模樣。

可這一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重生,因為她忽然起意回了國公府,又參加了淮陽侯府的宴請,才刺激了東都侯府,慎郡主竟然不顧廉恥的做出這種事,從而也改變了壽康宮與顯陽殿相敬如賓,提前在保劉憲的位置上,對立起來。

瓊琚到底是她身前一等一的人,平時隻瞧見了綿軟,卻忘了她的細心。

明光殿裏發生的事兒,壽康宮那邊的動靜,她竟然能提前打探出來。

馮昭想想,都有幾分想笑。

這丫頭,到是好手段。

看來,人果真是需要環境鍛煉,需要機會成長的。

前世,她一直受壽康宮的蒙蔽,擺布,連身邊的人蒙了塵,都沒察覺,而這一世,她不過在壽康宮裏與瓊琚配合著給平順王妃看了出戲,瓊琚便已經上心的知道幫她防患於未然了。

這份仔細,馮昭記在了心裏。

不過,眼下當務之急,她覺得還是想辦法把秦光和墨姑攥在手裏最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