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琚除了摟著她,給她短暫的安慰,實在不能做的更多了。
天將亮,宮門剛開,她便親自送了綠衣到宮門口,看著她在寒冬清早的薄霧中,漸行漸遠,到底還是紅了眼睛,忍不住喃喃道:“綠衣,各萬保重啊。”
比綠衣出宮,隻晚了半個時辰,皇帝劉憲被陶太後譴送靈台。
雖然是昨天晚上的臨時決定,可若有心人想攔,到也能阻止一二,偏,劉憲離宮的時候,大臣們還沒有早朝,就算有三三兩兩進出宮門的馬車,也沒誰掀簾敢去四下張望。
早朝,如期舉行,卻少了坐在前麵的皇帝。
幕簾後,陶太後擲地有聲的將對皇帝劉憲的處罰,昭示在眾朝臣麵前。
“娘娘,臣以為,馬上就要過年了,每年的正月初一又要祭天,與其讓皇上去靈台反思,還不如留皇上在宮裏,由閣老督促,反思為好。”
禮部尚書羅大人率先呈情。
隨後,戶部尚書也邁了出來,道:“臣以為,羅大人說得有理,靈台清冷,皇上這一去,隻怕那邊的人照顧不周,年下若是病了,隻怕祭天要受影響。”
被禮部尚書提到的閣老們也都紛紛站了出來,隻是有人表示支持太後娘娘的做法,有人保持中立,對皇上去留靈台,持模棱兩可的態度。
陶太後任由下麵的大臣闡述自己的觀點,毫無打擾之意,但見幾乎半數左右的人都發表了意見,而餘下的半數,不是低頭裝作不存在,便是剛阿之流,對她的意思持奉行態度,眉梢不由動了動,暗藏算計的眸子緩緩在眾大臣的臉上流轉一圈,最後落到了平順王的臉上。
“平順王以為如何?”
“啊?”
平順王顯然被問懵了的樣子,一臉沒反應過來的看著帝位後的幕簾,惶惶道:“娘娘問臣什麼?”
他緊張的樣子,好像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朝中很多大臣早就見慣不怪了,平順王若不是太皇太後的親子,隻怕連站在朝堂之上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就算是個王爺,太皇太事的親子,站到了朝堂上,也不是個擺設,隨風搖擺,但凡有事兒,他都把自己藏起來,一副我是柱子,你們誰也沒看見的樣子。
大家到也能體諒他,宮裏兩宮之間瞧著不睦,也不過是麵上情,皇上一走,作為皇上的兄弟,他若太作為了,怕是太後娘娘也容不下他。
誰讓皇帝還年幼呢。
隻是,明白人看得懂的,予他多是同情。
還有那種逢高采低,想踩著他在太後娘娘麵前討個情麵的,少不得就會時不時的言語刺他兩句。
比如此刻,新晉翰林院編修,史宗朝,史大人便低眉順目的說道:“王爺好歹也是皇上的親叔叔,如今皇上犯了錯,王爺不知情不說,太後娘娘做了決斷,王爺甚至連幫著乏陳利弊的意思都沒有,恕臣直言,王爺這樣,實愧於先皇當年對王爺的愛護之情。”
翰林院編修是幹什麼的?
除了修正四書五經外,還要記錄本朝各位皇帝在位時的大事小情,說起前幾代皇帝做過的事,不管好的,壞的都要如數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