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當心。”

一支手,穩穩的托住了墨姑。

這是隻男人的手,墨姑一瞬間反應過來時,還沒想要道謝,陡然有層冷汗從背後升起,借著男人的手勁抬起的頭,更是直直的盯著眼前這位麵龐微白,帶著絲絲病態的男人,警惕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男人好似感覺到了墨姑的緊張,淺淡一笑,不帶半點攻擊的說道:“墨姑姑。”

“你認得我。”

出於本能,墨姑眸子裏帶了些敵意。

好歹也是宮裏混出來的,縱使不能確認對方的身份,可彼此之間是敵是友,還是能區分出來的。

男人到是不急著回答,而是衝著墨姑身側的位置努了努嘴,“姑姑還是坐下說話吧。”

“我跟你沒話可說。”

嘴裏雖然還強硬著,可審時度勢,墨姑還是順著男人的話,坐了下去。

男人到也不兜圈子,手一收回,便開門見山,“姑姑是想去找令弟,讓令弟想辦法,使那九珍堂的吳九幀出麵為愛子治病,是嗎。”

愛子?

這男人在說什麼?

墨姑心口陡然一緊,比之前被他道出身份還要充滿敵意的出聲喝道:“你胡說什麼?”

“姑姑別急。”

男人到是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徐徐道來,“姑姑二十五歲被放出宮,由姑姑的弟弟奉養,後由姑姑的弟弟牽線,認識了安遠侯世子,世子對姑姑算是情忠,隻是當時,世子已定婚江寧侯府文氏,又因江寧侯家勢大,不敢將姑姑接進府,便養在了外麵,期間,姑姑為安遠侯世子生了個兒子,出生當日,由安遠侯世子妃抱走,從走母子永隔不曾相見。”

墨姑的臉色,由肉眼可見的變化著,心裏明明已是翻江倒海,嘴上卻偏偏逞強不認,“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嗬嗬……”

對於墨姑的逃避,男人渾不在意,隻按著自己想說的,繼續說道:“姑姑不甘幼子被搶,安遠侯世子又是個懼內的,所以,咬牙回了宮,重新得寵在太皇太後身邊,又為令弟謀了平順王府的差事,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姐弟有能力與安遠侯府一爭,將自己的孩子奪回來嗎?”

“你……”別糊說。

墨姑還想強辯,不認,可男人自始至終都是那副穩操勝券的模樣,擺明了就是對她的事,摸得一清二楚。

她一語塞,男人又道:“姑姑之前求了吳九幀,吳九幀卻覺得這是個燙手山芋,不願意接,讓自己的徒弟把姑姑打發了,這會兒,想來姑姑是不願意搬出壽康宮管事女官的身份,想讓令弟借了平順王府的名頭為姑姑請動吳九幀到安遠侯府,治令郎的病吧。”

說到這兒,男人臉上的淺淡笑意逐漸加深,頗有些嘲弄的意思,“姑姑如此病急亂投醫,就不想想,安遠侯府就算一時接受了吳九幀的診治,可回頭會不會想,平順王府怎麼會知道他們府上世孫生病的消息?還有,就算一時被糊弄過去了,可這麼小的孩子,今個頭疼腦熱,明個染風寒,出痘瘡,都是稀鬆平常一般,再不濟,哪一次吃了什麼不對的東西,也能讓小世孫就此一命嗚乎,姑姑趕得上一次,總不會次次都趕上吧,所謂有心算無心,姑姑若真有三頭六臂還好,可姑姑如今在太皇太後麵前當差,縱使想為自己的兒子謀個平安,怕也分身乏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