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瑩月的話,衛侯爺恍然大悟般的向眾位幕僚表了歉意,放了眾人去用膳,卻獨獨留下了張先生。
趙大成走得心有不甘,幾次回頭瞟向衛侯爺,欲言又止的樣子。
幕僚中有懂得察言觀色的上前搭了他的肩,擋了他的視線,笑著打起了哈哈,“我這會兒肚子可是扁扁的,大成兄弟,咱們倆來上兩盅,怎麼樣。”
從前這幕僚可不會叫他大成兄弟。
趙大成瞧著那人,心裏暗暗的想,又知道這會兒衛侯爺沒單獨留下他,想來他還得再尋機會,索性,便借了那人的力道,一起書房外走,“王先生瞧得上,我就陪你喝兩杯。”
“叫什麼先生,咱們都是給侯爺辦事的,不嫌棄,就喊一聲哥。”
豪爽的仿佛趙大成不喊出來,都不夠意思一般。
趙大成順勢就喚了聲,“王哥。”
“哎,好兄弟。”
被喚王哥的人一邊滿足的笑著,一邊壓了壓手上的力道,衝著趙大成擠眉弄眼。
趙大成瞧著他下頜抵著前邊陸陸續續往各自院子裏走的先生,不明所以。
王哥示意他把腳步放慢,等到跟前邊的人拉開了些距離,這才小聲湊到他耳邊,笑道:“這聲哥,不能白讓你叫,趁著離宵禁還有些時候,咱哥倆到外頭爽快爽快去。”
趙大成總覺得王哥嘴裏的爽快帶著點神秘的色彩,他其實並不打算去,可這王哥手上力氣還真大,也不等他答應,拖著他便向府外的方向走。
衛侯爺待府裏的幕僚極寬厚,平常出門,若有需要,都會備一、兩輛馬車代步。
王哥顯然是用慣了的吧,到了門口,喚了門房,不一會兒,便有小廝趕著馬車過來。
“春香院。”
王哥熟門熟路的報了地方,小廝眼裏的笑就多了點曖昧,甚至有點羨慕。
趙大成若說開始的時候還沒回過味來,等到人踏進春香院,被一屋子花紅柳綠圍上,便知道男人為什麼都喜歡來這種地方了。
等到幾輪酒下肚,他更是被拿著嘴兒給他喂酒的花娘迷得神魂顛倒,王哥問一句,恨不得說上十句。
待把他肚子裏知道的那點東西都摸了個九成九,王哥便功德圓滿了,拿出五兩銀子給那個花娘,喚了兩個力氣大的婆子幫著把趙大成架到了花娘的屋子,隔著窗戶,聽了一會兒裏麵顛鸞倒鳳的動靜,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輕呸了一聲,大步離開。
東都侯府。
王哥趕回去的時候,身形利落的鑽進了原先侯爺議事的院子,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書房外,喚了侯爺的心腹進去稟報,得了召喚,這才推門進去。
人剛在屋子裏站定,連口水都沒碰,便先衝著張先生點了下頭,隨後,又與衛侯爺說道:“把人灌醉了,之前的他說的話,套了個九成九,是真的。”
“真的!”
衛侯爺既激動,又矛盾,既喜,又駭。
被兩種情緒煎熬的他,久久拿不下主意。
王哥平時不顯,可時常受張先生點撥,便與他站到了一個陣營,同為幕僚,在意見相左的時候,他通常都會支持張先生。
當然,像這種需要幫忙套話,而張先生又不適合出麵的時候,他便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