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台上一枝獨秀持續了兩柱香的時間,陶太後才臨時起意,與身旁的良姑低聲說了什麼,緊接著,良姑便挽著步子走了出來,站在燈火通明的殿中,端著兩臂,托掌於胸前,目光緩笑著在一眾臣工中遊走一圈,最後定格在著羽林衛衣裳的護衛們身上,陡然出聲,“新晉羽林衛中郎將蕭深何在?”

她這邊一發問,聽見的人目光不由自主的便看向場外的羽林衛,而場外的羽林外因與正殿相隔甚遠,隻能從眾人的目光中分辨出正殿中或許有人提及了他們,卻不知何事?

還是前邊有眼色的大臣們口口相傳,很快就把話遞了過來。

“蕭大哥,太後喚你呢。”

挨著蕭深站著的馮六一臉與有榮蔫的催促著蕭深快點出列,見他還有點反應不及的木楞,心裏有些平衡的想著,原來蕭大哥也有反應慢的時候啊?

就在前兩日,蕭深忽然提了羽林衛中郎將,晉升之快,足以讓人驚駭。

可偏蕭深自打入了羽林衛,人員就爆棚,撒銀子更是不在話下,大家雖然都覺得他資曆輕,可架不住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縱使有些議論,也在約好的幾場酒中,消磨了。

連著原本被降了職的中郎將都沒心沒肺的跟著他一塊喝酒,猜拳,泡女人。

如此一來,更沒有人挑事,找蕭深的麻煩了。

這會兒,又聽見太後別人不喚,獨獨喚了他,各自心中又是一番想法,不過,不管別人心裏怎麼想,馮六到是真心替蕭深高興的。

蕭深反應過來,抬步便往外走。

馮六瞧他那直愣愣的樣子,又見大殿外那麼多人的目光都遠遠的注視過來,登時像想到了什麼,連忙伸臂拉了他胳膊一下,指了指他的衣服,“蕭大哥,你要不要再整理整理?”

“整理什麼?”

蕭深一副沒覺得不妥的模樣,臉上帶著些許疑惑,看得馮六忍不住蹙眉,可又不敢攔他時間長了,隻能撒了手,又婆婆媽媽的嘀咕著,“蕭大哥你要樣有樣,要貌有貌,就算穿侍衛服,也不比那些世家公子差。”

這小子,心眼兒到不少。

蕭深聽得忍俊不止,卻又繃著臉,不好當眾笑出聲來。

可也如馮六所說,蕭深自幼習武,雖然沒有世家子從小耳濡目染的熏陶,可他自身好強,那份粗獷之餘,又因胸有成算,流露於周身的自信便把他整個人的氣質烘托出來。

比起像馮思遠,陶陽這樣有著良好熏陶,又從小受大儒教育的世家子或許差了些,但像一般公侯府邸的公子,比他,或許還有不如。

因此,在被陶太後親自點名之後,他的出場,不免就吸引了諸多視線。

期間,不乏有欲替自己招攬人才的朝廷重臣視線在他身上多停留停留,更有各家隨父母前來的閨閣女孩,借此機會偷偷相看,更有大著膽子,紅著臉龐,小聲嘀咕的,“原來,他就是蕭深啊。”

“他長的可真好看。”

“他一定很厲害吧?”

“也不知道太後娘娘宣他要做什麼?”

每個人的心思都不一樣,但大多數人的視線到是被分散過去。

表演台的馮思遠忽然覺得周圍的空氣不再那麼憋悶了。

剛剛被無數道視線打量的他,都有種想要逃脫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