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思遠便又道:“猛兒是大鷹的相公。”

“咳咳……”

蕭深猛的被嗆了一下。

馮思遠不妨,頓了腳步,斜著目,上下睇著他。

蕭深一瞧那眼神,好像他若說出嫌棄的話,就要跟他說道說道似的,忙指了指由西邊吹過來的冷風,“嗆著了,嗆著了。”

睜著眼睛說假話。

馮思遠心裏“呸”了一聲,到也沒跟他為難,抬著步,引著他,繼續朝明叔那座院子走去。

蕭深緊步跟上,瞧著剛才還絮絮叨叨的人,這會兒連口都不開了,生怕他對自己有意見,連忙開口解釋,“那個,我就是頭一次聽人家這麼稱呼獸類,一時有些失態。”

這還是句真話。

馮思遠心裏的不滿頓消,臉上重又浮了笑意,昂首道:“明叔說,禽獸雖然不懂言語,可它們長了一顆忠誠的心,隻要你把它們當成和你同類的朋友去看待,它們回報給你的,遠比你同類的朋友回報給你的多的多。”

眸心一震,蕭深受教,“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獸心比人心簡單,隻要你對它好,它回報你的,自然也是好的。”

“就是這樣。”

馮思遠笑著點頭。

說話間,兩人已經近了明叔養隼的院子,等到見了明叔,又借了隼,蕭深便告辭了。

這一天忙活下來,馮冀元也是累得夠嗆,等到晚上散了酒席,他已是微醺,把外院餘下的事兒交給了冥六,自己便回了院子。

姚氏慢了他一步,剛進院子,守門的婆子便上來回了話,“國公爺剛剛回屋。”

姚氏停了步子,問那婆子,“瞧著國公爺麵色可好?酒飲的多不多?”

婆子低著眉回道:“沒敢瞧麵色,不過,從奴婢身邊走過的時候,酒味挺重的。”

姚氏一聽,忙吩咐了翡翠,“你去大廚房端碗醒酒湯回來。”

“是。”

翡翠轉身走了。

她又交待碧岫,“國公爺怕是累了,你帶著幾個婆子把水準備好,一會喝了醒酒湯,就讓國公爺沐浴。”

“是。”

碧岫領了吩咐也走了。

珊瑚便上前一步,搭了姚氏的手臂,“夫人也累了,奴婢扶您進屋吧。”

屋子裏留了玳瑁守著,聽見院子裏的腳步聲,猜著是姚氏回來了,她便親自迎了出來,打了簾子,候著姚氏的腳步進來,珊瑚身後的小丫頭主動接了簾子,她才退回幾步,跟上姚氏,接了姚氏脫下來的大氅,小聲的回稟,“國公爺累了,奴婢上了熱茶,這會兒正閉目歇著。”

姚氏聽罷揮了下手,“我自己進去吧。”

玳瑁福了下身,抱著姚氏的大氅去了西間。

珊瑚上前兩步,幫姚氏打了通往內室的簾子,看著她進去,低眉順眼的放下簾子,期間不曾往屋裏斜過一眼。

剛剛在外間還不覺得,這會兒進了內室,姚氏還不待看見馮冀元人在哪兒,便被撲鼻的酒味嗆了一下。

眉心微皺,即氣又惱,待看見這人身上連件薄被都沒搭,就那麼歪靠在臨窗的大炕上,頓時又忍不住心疼。

一邊埋怨著玳瑁伺候的不精心,一邊扭身欲給他拿雙薄被先搭一搭,可也隻是剛做了個轉身的動作,炕上躺著的馮冀元已經開口喚她了,“嫵娘,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