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進門遇到了好公婆,過世的文國公夫人是不怎麼管事的,馮冀元的兄長又比他成親晚,她才過了門,內院就交到了她手裏,縱是初使有一兩宗錯處,婆婆也是極寬厚的,馮冀元也願意為她分憂,這才一點點的磨煉出來。

等到後來長嫂進門,按理這家就該交到長嫂手裏了,可安華郡主直接當著她婆婆的麵說了,她比自己年紀小,在這方麵又不精通,與其重打鑼鼓另開張,還不如就按現在這樣,大家和和睦睦的。

若是別人或許她就推了,怕既幹了活,最後還落不著好。

可她跟長嫂的感情又是不同,知她心情開闊,待她真誠,既是說出這樣的話,便是真心實意,所以,她也就一直管了府裏的內務,後長嫂過世,文國公夫婦也相繼過世了,偌大的國公府,她就算是想推卻責任,也推不掉了。

雖說累是累了些,可正如馮冀元所說,日子過得還是舒坦的。

一想到馮昭去了封地,那婆家的人想進來掌她的家,姚氏這顆心又提了起來,“也不知道蕭家太太是個什麼品性的,家裏人好不好相處,你不是說蕭深除了他自己,下麵還有弟弟妹妹嗎,家裏還住著位不清不楚的師妹,這一大家子要是到時候都跟著去了康寧的封地,有眼色到也罷了,不過就是吃吃喝喝,統共也費不了多少銀子,就怕這些人忽然登了高,眼裏沒了上下,再學著那些暴必戶的作派,作威作福,拿著康寧的名頭幹些不上道的事兒,可怎麼辦?”

皇家還有幾門窮親戚呢,做起惡心人的事兒,比讓他們幹點正經事可有手段多了。

姚氏這會兒真覺得馮昭這門婚事太倉促了,看著馮冀元又忍不住擔心道:“你說,咱們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把她嫁出去了,阿昭心裏能不能怨咱們啊?”

“不會。”

馮冀元好像被姚氏囉嗦的酒都醒了,這一句答的到是斬釘截鐵。

姚氏卻道:“我還是不太放心。”

馮冀元瞧著她眸光犯難,忖了忖道:“要不,阿昭去封地的時候,你也跟著過去住段日子。”

“什麼?”

姚氏倏然瞠了下眸,以為自己聽錯了。

馮冀元便鎖著眉道:“你不說,原我還沒想這些,現在你一說,我也覺得這種情況比較麻煩,可我一個大男人,這事已經被太後娘娘當著百官的麵說了出口,想要反悔也是不可能了。”

“早知道,咱們還不如先跟阿昭通個氣了。”

姚氏一副後悔不迭的樣子。

想著昨天晚上匆匆與馮昭交待那幾句時,她眸光裏全是信賴,一時又覺得自己這個當嬸嬸的實在太對不起她了。

她忍不住拉著馮冀元的手臂央求道:“要不……”

馮冀元像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似的,不待她再往下說,忙不迭的搖頭,“想都不要想。”

姚氏的意思,是想讓陶太後收回成命。

雖然她自己也覺得這句話說得有些不妥,可她一點也不擔心陶太後真收回了成命,會對馮昭的名聲有什麼影響,以陶太後的計謀,隻要到時候尋個靠譜的理由,這件事兒就能把馮昭從裏麵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