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鍾前,院子裏的有小丫頭說話,好像是國公爺回來了。”
瓊琚足不出戶,卻也能將府裏的消息準確拿到。
馮昭一聽,便歇了要過去的心思,“那你也別過去了。”
話落,她人也發起懶來,兩條手臂一攤,直接趴到了炕桌上。
桌麵上時時擺著新鮮的瓜果,瓊琚幾個細心,手又巧,擺盤上來的瓜果拚在一起,紅紅綠綠,特別養眼,為了方便取用,還在上麵插了銀頭掐絲琺琅做柄的果釵。
“這果釵也是咱們從宮裏帶出來的嗎?”
她無所事事的隨口問著。
瓊琚添完了炭,這會兒正用濕軟的巾帕擦著手上肉眼看不見的浮灰,順便也拂了拂裙擺,聽了馮昭的話,笑著看過去,搖頭道:“是郡主從國公夫人那邊回來後,碧岫姐姐送過來的。”
“怪不得以前不見你們拿出來用呢。”
說著話,馮昭竟意動的伸手去提起一柄果釵,釵頭上正紮著小塊的甜瓜。
綠中泛白的瓜瓤,被銀色的果釵戳起,清香氣味撲鼻,讓本來沒打算品嚐的馮昭,也忍下不住張開嘴,將果肉送進嘴裏。
“郡主,那瓜是涼物,這會兒入夜了,你也快歇了,還是不要沾的好。”
瓊琚嘴上說得極快,卻到底沒快過馮昭的動作,她話說到一半,馮昭已經將瓜瓤喂進嘴了,這會兒還像小孩子背著大人偷吃似的,高興的不行,瞄著瓊琚壞笑道:“沒事兒,就吃一兩塊,不打緊。”
打不打緊,東西都進嘴了,這會兒也跑到肚子裏了,她還能把東西再從裏麵摳出來?
瓊琚無奈的扯了扯唇,好言好語的哄著馮昭,“郡主十歲那年,不就是冬夜裏貪了一口涼,半夜肚子就不舒服起來,連著從太醫署請了三位太醫也沒讓郡主安生,還是後來,太後娘娘不知讓誰去城裏尋了個大夫,才算將郡主的身體穩下來,可那天晚上折騰了大半宿,郡主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分量也掉了二斤多。”
自己受過的罪,自己怎麼會不記得,馮昭被瓊琚說得一訕,咬在嘴裏的銀叉,這會兒到不好再去多叉一塊了,隻妥協道:“我不吃了,行了吧。”
瓊琚見好就收,“那奴婢吩咐她們把熱水傳上來,郡主洗個澡吧。”
吃是不能吃了,嬸嬸的院子這會兒去也不方便,那好像除了洗澡,也沒別的事兒做了。
馮昭點了點頭。
瓊琚笑著退出了內室,去了宴息室,尋了采蒿、采顰交待道:“郡主要洗漱了,你們去看看灶上的水燒好沒,順便再尋了灶上的婆子給郡主熬碗薑水來。”
“熬薑水?”
采蒿一臉不解的看著瓊琚,“好端端的,怎麼要熬薑水?”
郡主可是不愛晚這個的,在宮裏那會兒,遇到風寒之類的,太皇太後就讓壽康宮的人為郡主熬薑水喝,每次郡主喝得比喝藥還難受,有幾次,還吐了,大半碗的薑水,能進肚子時的,連十之一二都沒有。
這個習慣,伺候在馮昭身邊的人都知道,所以,采顰也認為這是郡主主動張羅喝的。
可瞧著瓊琚也不像染了風寒的模樣,那這碗薑水,是熬給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