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玩笑,還是不開為好。
瓊琚不敢反駁,隻悄悄的籲了口氣,勉強等雙腿有了些力氣,才撐著箱底站了起來。
車廂的高度自是不能讓她站直身體,馮昭瞧著,便揭過了剛才那一幕,待她如往日般,指著自己身旁的位置,“坐過來吧。”
瓊琚好像是剛才受驚還沒緩過來,雖謝了座,卻不似往日般坐得隨意。
此刻,她隻搭了半邊屁股在椅子上,身體更是撐直了,隨時保持著可以服侍的狀態。
馮昭自是察覺她這番變化,心知她剛才有些嚇到了,卻未勸說,隻做不見,讓她自己緩解去。
這種時候,越是解釋,勸說,或是說相信的話,越不能讓她安心。
隻要在以後的日子裏,她照常相信瓊琚,不把她架起來,相信,很快她就能緩解過來。
對瓊琚,馮昭還是有信心的。
之所以試驗她,其實,更像是一種提醒。
主仆兩個就這般各自懷著心事的坐在馬車裏,感受著車箱的晃動,馬蹄平穩的移動。
想著應該快過銅駝街了吧?
馮昭到底還是有些好奇的掀開了車簾一角,張著一雙如寶石般的黑眸向外看去。
瓊琚小心的瞄著她的動作,有心提醒句什麼,可又怕郡主多心,頓時糾結起來。
好在,馬車外隨行的陶陽一直護在馮昭這一側,察覺到車簾掀起了縫隙,忙湊了過來,問道:“可是悶了?”
“不是。”
馮昭搖了搖頭,目光從過了一半的銅駝街向前方看去,剛想說什麼,卻忽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蕭深?”
她詫異極了,實在沒想到會有這麼巧的事兒,她不過臨時起了個意,趕車的婆子也想著圖便利走個近道,竟然會遇見蕭深。
她的聲音不大,甚至,隻蠕動下唇瓣,陶陽並未聽清,隻循著她的目光,向自己身後望去。
“陶世子,這麼巧。”
蕭深遠遠的踢著馬肚,朝著陶陽迎過來,還未近前,就先衝陶陽抱了拳。
本來,他到這洛城,參見陶太後的每一次,都是由陶陽引著,直到後來陶太後對他有了印象,能喚出他的名字了,這才開始給他安排差使。
比如,護送康寧郡主。
因此,蕭深每次見陶陽,都是熱情的。
可一想到這人將會成為馮昭的夫,比此,馮昭的名字前會貫上蕭姓,別人再稱呼她,除了康寧郡主,還會我一個蕭太太、蕭夫人的稱呼,陶陽就牙酸的想咬人。
隻他又咬不得這男人。
連大聲喝斥,怒目相向都不能。
誰讓馮昭就在他身後的車裏呢。
這會兒,他更是恍然明白剛剛馮昭唇瓣蠕動那一下在說什麼了。
她應該是看到蕭深了吧?
果然,不等陶陽開口,掀著一角馬車簾子的馮昭已經衝近前的蕭深問起話來,“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邊?”
話一問完,忽然想到蕭家新買的宅子,她又補充道:“那宅子還沒收拾妥當嗎?”
語氣裏,到多了幾分好奇。
嗯,雖然,前一刻當瓊琚提起時,她表現的興趣缺缺,可一見到蕭深,不自覺間,她又變得生機盎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