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窩心腳毫不留情踢了出去,破口大罵,“狗奴才,爺支使不動你了是吧,好,真當幾個衙差上了門,爺就倒黴了,呸,等爺從宮裏回來,爺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樹大根深。”

話一落,他也不等平路叫屈,抬腳踩著平路的腿彎就邁了過去。

平順王的體重不輕,雖說明麵上瞧著是養尊處優長大的,可暗地裏,武藝上也沒少刻苦,這一腳下去的力道,可想而知。

平路本來還想解釋解釋自己不是這個意思,但前一刻的窩心腳還沒讓他緩過來,後一刻腿彎又受了這麼一踩,感覺骨頭都像斷了,平路疼的臉色煞白,腦門全是汗,一口白牙咬得下嘴唇都冒了血,才勉強將悶哼咽回了肚子裏。

等他緩過勁來,再想尋平順王的時候,哪還看得到平順王的影子?

一股心涼,陡然襲上了上來,打擊得他差點就這麼栽倒在地上不起。

可他是這個府裏的大管家啊,除了幾位主子,下人們都要看著他行事呢?

他想倒,府裏的事兒可不讓他倒。

平順王就這麼甩手走了,門房的衙差卻沒領到人,不敢耽誤堂上的時間,自然要催著門房進來問情況。

門房就進來尋平路,得知平路被王爺罵了,又踹了,心知這會兒不是上前的好時候,卻也不能一句話都沒得著囑咐的空手而回,隻能硬著頭皮,湊到了花廳,扶著花廳的門框,伸長了脖子,往裏麵看。

欲言又止,張了口,又閉上,最後,實在是奈不住了,終於嗡聲嗡氣的開了口,“平管家,王爺到底怎麼說,讓不讓衙役進府帶人啊?”

平路人還在地上栽著,胸口疼,膝彎疼,被他問得頭也跟著疼了。

他很想像王爺那樣破口大罵一頓後,甩袖子就走。

可他能去哪兒?

他是這府裏的奴才,身契,性命,都壓在這府裏呢。

他能走去哪兒?

深深吸了口氣,他忍著椎心的痛感,勉強用完好的手衝著門口的小廝招了招手。

太疼了,他說話也沒什麼力氣。

小廝並不怎麼敢進花廳,像他這樣隻配隻守門的,以往可從來沒到過花廳這邊回過話。

這會兒也是實在急了,王爺又出府了,府裏留下的人,他也支使不動誰給他傳話,就隻能自己這麼跑過來。

到底是膽子小,邁過門檻的時候,還左張又望的。

平路這會兒要不是沒力氣計較,真想一巴掌呼他腦門上。

娘的,你這是來做賊的嗎?

捏手捏腳,小廝好歹走到了平路跟前,沒跟色的隻蹲下了身子,差不多都半趴到地了,卻沒敢伸去把人從地上扶起來。

就那麼苦著眉頭,等著平路吩咐。

平路也不跟他計較了,左右這樣的人,這輩子也就隻配守個門了。

他緩了兩三口氣,才勉強撐住一些勁,交待他,“去找平妃娘娘討主意。”

“啊?”

小廝臉都嚇青了。

平妃娘娘可比王妃厲害多了,雖然歸府的時間短,可懲治下人的手段,卻在府裏傳播的快。

大家夥明麵上不說,私下裏可都悄悄議論平妃是母夜叉,以後,這府裏王妃怕是要看平妃娘娘的臉色行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