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冀元總不好跟自己的媳婦說,自己舍不得將要出嫁的侄女吧。

那得顯得他多娘們氣兒?

馮冀元可從來不做這種娘們氣兒的事兒,硬是板了臉,梗著脖子不承認道:“還不是覺得朝上事多,本就煩心,平順王還跟著添亂。”

嗬嗬……

姚氏心知他說謊,卻識趣的沒道破,哄著他道:“行了,既是要上早朝,我讓廚房把早膳準備了,你吃上幾口,再讓冥青帶上些點心,留著下朝餓了墊墊。”

“行,就照你說的辦。”

馮冀元鬆了口氣。

姚氏笑著從他懷裏退了出來,去宴息室外喚了碧岫去安排。

……

同一時間的平順王府,平順王幾乎一夜都沒怎麼睡安穩。

到了上朝的時間,原本,他這樣的閑散王爺可去可不去的,就算是去了,也就是站在那兒當個擺設,國家大事兒,陶太後別說聽他的意見,就是問上一句,都是百年不遇的。

可今天早上,平順王有種一定要去的衝動。

白菊自是知道他在朝上的尷尬,可又想著府衙那邊的事兒,現在還沒個音訊,負責審案的幾位大人總要上朝吧,王爺若是留在府裏,到不如去朝上當個旁聽的,真若有什麼,也可臨時應辨。

如此,她便伺候了平順王換了朝服。

寅正出門,臨近寅末,平順王才在朝堂上尋了以往站的位置,低頭斂首,故作整理官袍的模樣。

陶太後還沒來,朝上三三兩兩的大人正在結夥說著客套話,或是幹脆就談起了早朝要稟的事兒。

平順王把耳朵豎的高高的,專門捕捉負責審理蕭家聘銀案的幾位大人那邊的動靜。

不過,也不知道是距離太遠,還是幾位大人刻意不在這兒多談,竟是沒一個人主動提及昨天審案的事兒,更別說結果了。

當然,這滿朝的文武竟然也沒誰八卦的主動去問這事兒,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提前通了氣,還是有這般的默契,覺得這事兒問不得?

平順王在心裏暗暗忖度著。

“太後娘娘到。”

一聲唱喝,立時打斷了平順王的思忖,與此同時,朝堂上的百官齊聲跪拜,“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順王也跪在百官之中,垂下的眼瞼死死的盯著鋪著萬壽無韁的長毯上走過的陶氏的朝服尾擺。

那拖拽著長長尾擺的暗黑色,仿佛一條看不見溝壑的深淵,如若墜入,必將萬劫不複。

“平身吧。”

陶太後入寶座,便宣了眾臣起身。

朝堂上又是籠統而又一致的恭敬聲,“謝娘娘。”

謝過之後,眾臣扶地而起。

也就剛剛站穩,陶太後不待司禮太監喊話,便親自問道,“樞密院的徐大人可在?”

徐大人忙出列,“臣在。”

“大理寺卿黃良可在?”

“臣在。”

“刑部尚書田奇庸來了沒?”

“回娘娘,臣在。”

連點三名大臣,而且都是與蕭家聘銀案有關的主審,朝堂上的明白人頓時都收緊了袖籠,稟起息來。

徐大人、黃大人、田大人這會兒也不自禁的稟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