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兩個,也不用提了,陶氏既然想欲加之罪,咱們說再多,也沒用。”
而且,她絕不相信,陶氏這一竄端的舉動,是無意為之。
沒誰的無意會準確到把她的人都挖走。
太皇太後也不知道是被剛才茶水澆得,還是氣惱過頭了,這會兒省過了神,竟也不似先前那般失態,不理智了。
秦光對於太皇太後的話,不發表任何態度,就像他以往殺人工具般的存在,除了複述,便是等待命令。
可現在,太皇太後沒法下命令給她。
原本的穩操勝券,忽然被陶氏打了個措手不及,她必須要重新謀化。
而且,以陶氏這般的舉動,氓山大營她若再想收買人手,怕是一時半刻難以做到。
忽然,她指著秦光,“去打聽打聽,氓山大營下一步的人員安排。”
既然撤了她的人,陶氏必然會安插新人進去。
雖然這個時候買通別人很難,可若這人壓根就不用買通呢?
太皇太後這會兒忍不住希冀,陶氏會以劉二這件事兒為隱患,將氓山大營交給更有威望、手段的人去打理。
而滿朝上下縱觀下來,這樣的威望,手段,狠辣,雷厲風行,不講情麵,好似誰都比不過武國公馮冀元。
如果陶氏肯把氓山大營交給馮冀元……
太皇太後惱意從生的臉上,漸漸皸開了一道波紋。
秦光仿佛沒看到這道波紋的皸開,得了吩咐,低頭應了聲“是”,麻利的轉身,就去辦太皇太後交代的事兒了。
一點停留的意思都沒有。
太皇太後盯著秦光的背影,陰沉的臉色中,露出難得的一點笑意。
雖然不及眼角,可也能彌補些一早上被惹惱的心情不愈。
……
氓山大營素有洛城盾牌之稱,所選入的將官,均是憑借真實才幹爬上來的。
蕭深以前隻知道,陶太後對氓山大營的重視,讓一些勳貴子弟想來這裏混個資曆,都望塵莫及。
在他的印象裏,這裏,就該是鐵筒一樣,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撼動。
可當有一天,他真的進入這片鐵筒的區域,猛然發覺,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果不欺人。
來之前,他還以為柱國公危言聳聽,還以為陶太後的確是借此在排除異己,可此刻,當涉案的任七、夏侯堂、蒲單東、呂清流被帶到他麵前的時候,看到這一張張酒色掏空的臉,看到那一副副毫無軍人風姿的猥瑣身形,還有遠處賊眉鼠眼,望風而動的下官、將士們,蕭深竟覺得所謂的氓山大營,除了虛名在外,竟完全找不到半點軍隊該有的樣子。
如果讓這些肚滿肥腸的人跑到這裏來指揮打一場仗,那還不如把大將軍位讓給他的屬下,就是高景、齊石之流,能力都要比他們強上百倍。
“大人,案犯全部帶到,請大人示下。”
馮六脆生生的請示,一下子拉回了蕭深跑遠的思路。
他不願再分出半點目光移給那幾個肚滿肥腸的人,一副生怕被汙了眼的模樣,捏著馬鞍,揚聲說道:“出發。”
氓山大軍主事的將官欲送他出來,也被他勸留了。
語氣,並不客氣。
當然,他也沒在意那位將軍臉色如何。
帶出這樣的兵,若是他,撞牆的心都沒有了,虧得那位將官還有臉往他跟前送,一副想討好,還想請他美言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