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冀元捧了茶喝了起來。

茶水太熱,還喝不到嘴,他就一邊吹著,一邊淺淺的啄著。

馮思遠本來還有話想問呢,不過,瞧著他爹難得有這麼一份偷來的輕閑,到底還是心疼占了上鋒,到嘴的話,就變成了,“爹,喝完了茶,早點休息吧。”

馮冀元微垂的眸子微不可見的劃過些許笑意,但他開口時,聲音又是一如既往的波瀾不興,“知道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

蕭深是個行動派,既已答應的事兒,又同周行商討一番,隔日下午得了太後娘娘的召見,便收拾一番進了宮。

原本以為會是一場唇槍舌戰,或是利弊權衡之後需要一番口舌才能勸動太後娘娘鬆口,哪成想,他才起了個頭,思忖好的許多話都沒來得及用上,太後娘娘就同意了他的請求,非但如此,還當著他的麵,讓良姑放話出去,說康寧郡主的儀賓蕭大人言辭懇懇請求皇上回宮,太後娘娘感念其真性情,應允了皇上於康寧郡主出嫁五日後回宮。

一時間,蕭深名滿朝堂。

比拘押了夏侯堂一黨名聲還要旺。

至於為何會把回宮的日子定在康寧郡主成婚五日後,眾人全都心照不宣。

沒辦法,誰讓滿朝文武都深信皇上一但回宮,康寧郡主的婚禮能不能舉行,都要堪憂了。

人家儀賓總不能為了請皇上回宮,還得把自己的媳婦搭進去吧。

不過,說起來,這蕭深敢娶康寧郡主,也真夠有膽的。

眾大臣私下裏又開始了悄悄議論。

且不管別人如何議論,前一天晚上剛研究了要共同相勸陶太後請皇上回宮的兩位閣老,兩位相爺,一時間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蕭深搶了先。

當然,這份功,他們一點都不願意貪。

他們求的是皇朝的穩妥,不是被哪位主子記恨。

既然有人替他們辦了事兒,而且,還辦成了,他們自然也是樂見的。

能維持皇朝的穩定,這一功勞,足以讓他們對蕭深,對他與康寧郡主的婚事,再添一份熱心。

等到下衙後,曹閣老、嚴閣老,白相、林相回到家裏,不約而同的與自家的女人商量起了給康寧郡主的添妝,給蕭家的禮金。

雖說能當上相爺夫人,閣老夫人的女人不會太小家子氣,但見自家男人手筆大方的在禮金上又添了好幾筆千金難求的好物件,縱使她們大方,少不得也要多嘴問上幾句。

曹閣老還好,夫人向來聽他的,他怎麼說,夫人就怎麼做,問了解釋兩句,她就都聽進了耳裏,不再反駁。

嚴閣老卻是看重家裏的孫女,覺得女孩子生來不易,除了能在家裏享幾年好時光,待到嫁人以後,這日子就要受夫家牽製,因此,耳提麵命的讓夫人多把孫女帶在身邊,家裏有什麼事兒,都要跟孫女好好說說,教教她,免得她以後去了婆家,沒個輕重,自己受委屈不說,再讓有心計的人給算了去,就得不償失了。

因此,這次多添的妝,還有禮單,他除了跟自己的老妻交待,還順便教了孫女。

嚴沁才十三歲,與馮昭同齡,但比馮昭大了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