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袁氏不上座,馮昭蒙著蓋頭自然看不到,聽到喜娘一聲“禮成”,她就感覺到腰上突然多了一隻手,緊接著兩腳又是騰空而起,伴隨著喜娘一聲“送入洞房”,她壓根連地都不用沾,整個人再度被蕭深抱在懷裏,轉了方向。
這樣不走尋常路的蕭深少不得引來賓客一頓調侃。
“瞧瞧,新郎倌等不急嘍,著急和新娘子洞房嘞!”
“洞房可不行,怎麼著也得讓新郎倌跟咱們好好喝上兩杯才是。”
“這個可以有,走,咱們去聽牆角,等著新郎倌禮成,直接把人拽出來,怎麼樣?”
起哄的人連拉帶拽,你拖著我,我拖著你,一拖就拖走了五、七個,趕著蕭深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其中就有鴻臚寺劉侍郎的孫子,樞密院徐大人家的小子。
兩人這會兒正陪著蕭定坤寒喧,眼尖的瞧出幾個孩子要胡鬧,徐大人便捊著胡須尷尬道:“我這就讓人去把丞衍喊回來。”
丞衍是徐大人孫子的名字,出生時,徐大人親自起的。
劉侍郎眼見著徐大人話音落就準備喊人,一時也不好放縱自家的孩子,便跟著除和道:“蕭大人少陪了,我也去讓人把我家那淘小子喊回來。”
“徐大人,劉大人,不急,不急。”
蕭定坤渾不在意的那幫跟著起哄的官家公子哥,拉住了劉侍郎和徐大人,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辦喜事不怕鬧騰,在我們那兒,越熱鬧才顯得喜事越喜慶,再者,兩位大人家的公子也是拿我家子稽當兄弟,這才不見外,咱們就別管他們年輕人的事兒了,要我說,兩位大人的酒量我可早有耳聞,今天兒子成親,估計是陪不了大家盡興了,我這個當爹的,怎麼也不能讓往來的親朋好友不盡興不是。”
大有一副不醉不休的勁。
劉侍郎和徐大人好久沒遇到過做事說話如此灑脫,敞快的人了,一時間竟被蕭定坤勾得意氣風發,肚子裏的酒蟲更是因聞到了美酒而蠢蠢欲動。
所謂一拍即合,這兩人也不客氣,笑著攀上蕭定坤就鼓動道:“蕭大人今天宴客的酒都是幾十年的沉釀,回頭,咱們喝沒了,蕭大人可別背後哭鼻子呦。”
徐大人年長蕭定坤許多,這樣的玩笑說起來,反而把他的年齡拉低,仿佛跟蕭定坤稱兄論弟似的。
蕭定坤素有能鑽會營之名,此刻渾不在意徐大人的年紀,隻以酒友來論,闊氣的拍著胸脯保證道:“徐大人盡管放心,我蕭某人別的方麵不敢保證,但跟朋友喝酒,從來就沒有摳門過。”
還有一句,蕭定坤沒說,他蕭家的酒,不管貴賤,從來也都不是白喝的。
今天來蕭家觀禮的貴客不少,但真的能留下來跟蕭定坤說上話的,官位都不會太高,一來是怕奪了蕭家喜事的風頭,讓蕭定坤不自在,二來,那些身份高的官員本也沒打算在這場喜事上撈到多少的好處,隻落個香火緣,便是彼此的一個契機。
蕭定坤雖然為人粗獷,但身邊有幕僚德雲先生時常提點,對沒能借著這個機會跟那些一品、二品,甚至超品的大員們來往上,也沒覺得如何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