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了解姨母以後,再陪姨母用膳,也沒覺得多可怕了。
隻,拿她以前吃過的每頓飯,同這一頓來比,又是不同的。
可不同的具體是什麼呢?
一時間,馮昭也沒琢磨出來。
不過,她的胃是真飽了。
“我不吃了。”
痛快的放下筷子,馮昭習慣性的將目光看向瓊琚。
被剝奪了伺候主子用膳權利的瓊琚早就準備了漱口水,這會兒利落的遞上前來。
采顰捧了漱口的痰盂跟了過來。
采蒿拿了拭嘴的帕子,依次跟上了采顰。
蕭深第一次見識到有人吃完飯是這樣的。
他忽然就有種震撼的感覺。
胸腔像被什麼東西捶了一下似的。
那種震顫的力量,似乎在提醒著他,讓他好好看清楚,你喜歡的女孩子,是怎樣過日子的。
作為一個男人,一個應該為自己的老婆孩子擎起一片天的男人,蕭深頓時有了任重而道遠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並沒有讓他產生壓力,反而胸腔沸騰著綿綿不盡的動力。
僅用了馮昭用早膳一半的時間,蕭深就把自己的肚子添飽了,放下了碗筷,看著馮昭不疾不徐的喝了半盅茶,他才說道:“這會兒咱們過去吧。”
期間,蕭定坤那邊一直沒派人過來問問她們倆起沒起,也沒有催促她們倆快點過去的意思。
不過,從大廚房回來後,采蒿也跟馮昭回了,蕭定坤夫婦已經起身了。
馮昭便順勢放下了茶盅,起身重又檢查一遍身上的衣服,等著采蒿、采顰將裙尾處細小的褶皺展平,才抬興隨同蕭深去認親。
雖然沒有人來催,可蕭定坤那邊一時一刻也沒斷了新房院子裏的消息。
從郡主用早膳,到郡主出門,再到郡主走到哪兒了,蕭定坤每聽到周康來報一句,心裏緊張的情緒就多一層。
他的幕僚德雲先生也被拉來向郡主請安,這會兒瞧出他的異樣,心裏暗暗一琢磨,猜出個七八分,忖了忖,悄步移了過去,輕聲道:“大人不必過於緊張,依在下觀察,郡主身邊的人,都有極有分寸的,以仆見主,想來,郡主也不是不好說話的。”
這就是娶了個門弟太高的兒媳婦的弊端。
本該端起長輩架子的人,反而還要忖度著兒媳婦的心思。
不過,蕭家能娶郡主,好處立竿見影,這份小心,也就不足為道了。
蕭定坤別的到不擔心,就是想著……
“先生,你說一會兒郡主要是給我磕頭,我是讓她磕,還是不讓她磕啊?”
“這個……”
德雲先生也語塞了。
原本最不是問題的問題被蕭定坤提了出來,他若應讓吧,郡主的身份在那兒擺著,合該這屋裏的人都要給郡主磕個頭的。
但不讓吧,在禮法上,郡主是出嫁女,到了婆家,第一天認親,這磕頭,也算是個儀式,你若把這個儀式弄沒了,這親算是結成,還是沒結成啊?
德雲先生這麼一躑躅,盯著外麵動靜的馮康已經高聲笑道:“郡主和蕭大哥過來了。”
兩人都到屋門口了。
“見機行事。”
德雲先生隻來得及說這麼一句話,便迅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