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坤特意把德雲先生介紹給了馮昭,道:“郡主,德雲先生差不多看著子稽長大的,這趟子稽來洛城,也是德雲先生周先生兩人一同商量定下的。”
能被蕭定坤首要提出來,顯然這位德雲先生在蕭定坤身邊頗為受用。
馮昭微微頷了首,喚了句,“先生。”
德雲先生忙道:“不敢。”
人更是客氣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躬身衝馮昭作了個長揖,顯示他對康寧郡主的尊重。
馮昭受得心安理得。
蕭定坤原還想著要不要讓郡主給德雲先生敬杯茶,好歹德雲先生也為蕭家辛勞多年,再有他也是促成兒子來洛城的功臣之一。
可以說沒有這個促成,就不會有現在的康寧郡主下嫁。
在一定的角度上來說,德雲先生也能算是個隱形的媒人。
但郡主的身份在蕭定坤的心裏太高貴,他這話在嘴裏繞了個圈,就有點沒敢開口。
也就這麼個空檔,德雲先生到是先給馮昭行禮了,蕭定坤眼裏瞧著,心裏的滋味可就有些不一樣了。
怎麼說呢,謀士、幕僚,真有本事之輩,便有些倨傲。
即便不倨傲,也會有些自恃過高。
德雲先生、周先生身上多多少少都會流露一些,所以,蕭定坤對他們極為禮遇,一是感恩他們對蕭家的幫助,為他們父子出謀劃策,助他們父子在仕途上節節攀升,再一個,就是他和兒子都不是讀書人出身,對讀書人,有著根深蒂固的尊重,所以,他也樂意把德雲先生、周先生這樣的人捧起來。
雖說兩邊是主雇的關係,他卻沒覺得主強多少。
隻在這一刻,看著德雲先生給康寧郡主行禮,而康寧郡主已經收了他的見麵禮,正正式式的成了他的兒媳婦,他突然有種家族都被拔高了幾個台階的榮耀感。
這種榮耀感讓他不自覺的挺直了背脊,剛剛將要出口,還沒出口的話,就自然而然的咽了回去。
平生第一次,他在讀書人麵前抬起了頭。
不再有被壓著一頭的想法。
見了德雲先生,接下來自然就是周行了。
因為是蕭深的人,馮昭對周行便多了一些親切感,說起話來,也柔和許多,“聽聞先生身體不大好,恰好太後娘娘責令吳九幀在以後的幾年內專職照顧我的身體,等先生得閑,我便讓吳九幀去為先生診診脈,試著配些可用的藥丸,助先生調理身體。”
這個想法也是在她見到周行那張明顯病若蒼白的臉上之後,忽然想起來了。
當然,吳九幀之所以被陶太後送到她身邊,專職照顧她的身體,還不是因為她要為帶走安遠侯府的世孫找個理由。
經過這些日子的安排,安遠侯府的小世孫已經非吳九幀調理身體不可了,而且,上次中毒事件的後續就是世孫的身體不是一朝一夕能調養過來的,必須要經過幾年的調養,而這樣的要求,必然就離不開醫界妙手吳九幀,結果就是馮昭對外放出風聲,她去淮陽要帶著吳九幀,接下來,就等著安遠侯府上門了。
周先想推辭的,他的身體自己清楚,病休沉屙,時好時壞,大多是用藥在吊著,雖然沒有遍尋名醫,可跟在蕭深身邊以後,也請了不少的名醫看過,起色,沒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