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昭的信以最快的速度送進了宮裏,交到了陶太後的手上。

看著上麵熟悉的字跡,陶太後沒讀內容,先是道了句,“阿昭這字,好像有些進步了。”

良姑就站在陶太後身側,書信還是她捧上來的,聽了陶太後的話,目光快速的瞄了一眼,“撲哧”一聲,笑道:“要是讓嚴閣老聽見,估計就不用滿腦子找理由,幫著郡主描補了。”

嚴閣老給康寧郡主和皇帝劉憲上過課,每每太後要考校兩人的功課時,都免不得說一通兩人的字寫的不好。

嚴閣老雖然也算是先生,可交皇上和郡主的先生,總不能跟外麵私塾或是國學院的先生比,嚴閣老就隻能想盡辦法的為皇上和郡主開脫。

良姑這會兒一提,陶太後竟也想到了那樣的情景,一目三行的看著信紙上的內容,嘴上卻不忘同良姑笑言,“所以說,嚴閣老的頭發白的早,也是跟那幾年絞盡腦汁有關係。”

“哪至於。”

良姑搖頭失笑,覺得太後娘娘這話太誇張了。

不過,她這會兒瞧著,太後娘娘心情似乎不錯,想必,是跟康寧郡主的來信有關吧。

若是朝廷上的事兒,良姑便不覬覦多問,與郡主相關,她也就多了句嘴,“郡主寫了什麼,娘娘看得這麼高興。”

“看出來了。”

陶太後並不介意心裏這份愉悅被良姑道破。

良姑便順勢點頭,“難得見娘娘臉上有掛不住笑的時候,奴婢自然就好奇了。”

“既是好奇,你自己看看吧。”

陶太後很自然的將手裏讀完的信件轉手遞給了良姑。

良姑大方的接了過來,一目十行的將上麵的內容看完。

陶太後像是故意拷問她似的,側身,執了茶盞,慢條斯理的飲著,咽下一口,才問道:“你怎麼看。”

“娘娘,郡主長大了。”

良姑極為珍視的將信紙重新折好,感慨道:“奴婢原本還擔心,郡主到了淮陽,能不能擔得住那麼重的擔子,現下,奴婢總算放心了。”

說到這兒,良姑更是伏膝跪到地上,高高興興的衝著太後娘娘磕了個頭,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奴婢恭賀娘娘得郡主相助,早日達成心願。”

不得不說,良姑是最了解陶太後的人。

她將陶太後的心裏話,淋漓盡致的表達出來。

陶太後探手示意她起身,主動要回被她握在手裏的信紙,重新塞回信封裏,“我要把這封信留著。”

良姑看著她比看待珍惜古玩還要稀罕的模樣,湊趣道:“怕是奴婢得專門為娘娘準備個匣子了,以後,估計郡主會時不時的給娘娘送些信件回來呢。”

陶太後一聽,細思一會兒,果然覺得良姑說得在理,“隻怕還真能被你說著了。”

匣子好尋,良姑到是不急在這一時,她隨口就提了句,“那郡主信裏說的,娘娘打算怎麼辦?”

這種事兒,其實,陶太後早有耳聞,朝廷積弊已深,她有心推進改動,但縱她有強硬手段,朝中百官若不出力,政令也極難推行下去。

而且,比起馮昭信中所述之事,朝廷積弊比這嚴重的地方還多得多,陶太後一時還真找不出能攬下這個差事,以巡查為名,深入各地倡導朝廷政令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