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姐妹的勾心鬥角自然不會引起外人的注意,但衛嬌娘進宮的事兒,還是有了眉目。

也不知道劉憲是怎麼跟陶太後商量的,總之,陶太後竟然破天荒的開口同意了。

而當這件事兒由良姑親自寫了書信,打發人傳給馮昭時,馮昭一行人已經離定州很近了。

隻是,她的狀態並不好。

也許是從來沒趕過這麼多的路,也許是一路往北,水土不斷的變化,馮昭的身體終究還是出現了狀況。

“嘔吐不止,氣息不穩,脈象虛浮……”

吳九幀連續三天重複著差不多相同的話,換來蕭深愁眉苦臉的反問,“總得有什麼辦法緩解一下吧。”

好人都經不住這麼折騰,更別說馮昭一個女孩子,從小嬌生慣養的,怕是打娘胎裏出來,就沒受過這樣的苦。

蕭深真是恨不得自己替她受了,可他這身子跟鐵打了似的,就算是想,老天爺也不給他機會啊。

從來沒因為什麼事兒急得六神無主的人,這下可是真慌了。

他最怕看馮昭明顯瘦了兩圈的小臉,一看,就忍不住想哭。

吳九幀是陶太後派給馮昭的專用大夫,蕭深拿他當救星,才不管他嫌棄不嫌棄衣服被人扯呢,一副無賴耍到底的模樣,追問著吳九幀,“你要是幫不了她,那我就給太後娘娘寫信,讓她把人收回去算了。”

吳九幀:“……”

要不是他體諒蕭深的心情,真有心甩袖子走人。

威脅他。

嗬……

還真是……

好吧,他還真不能撒手就走。

誰讓宮裏那個老巫婆把康寧郡主的安危交到了他手上呢。

吳九幀心裏既鬱悶,又憋屈,偏還有僅存的那麼一點點醫者的良知,當然,如果這樣想,可以忽略他被宮裏那個女人捏住把柄而不得不為的無奈的話。

他隻當沒聽見蕭深嘟囔的話,也不管他拉著自己的袖子不放,隻管朝著準備好筆墨的書桌走去。

蕭深差不多他走一步,就跟一步,邊跟,邊嘮叨,“你不是有名的大夫嗎,除了起死回生不會,怎麼連水土不服也不會了?”

吳九幀:“……”當他聾了吧。

跟失去理智的人,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講道理,等同於對牛彈琴。

他也不是沒試過同蕭深講道理,隻是,第一天的時候,蕭深還能理智的聽他講道理,按照他說的話去照顧馮昭。

可第二天馮昭的身體狀況還不見起色,甚至相比較於第一天,還有嚴重的趨勢,蕭深就聽不進道理了,當然,也沒達到威脅的地步。

今天是第三天了,馮昭連著兩天吃了吐,吐了就不想再吃,今天連床都起不了了,蕭深的著急,也是情有可原。

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治愈病人總得有個過程吧。

吳九幀耐著性子重新寫了藥方,隻拿蕭深當空氣,喚了周康過來,“你去把這個方子給郡主身邊的瓊琚姑娘送過去。”

馮昭出行的行李裏,自有一些事先準備好的藥材,這會兒隻要把單子交給瓊琚,熬藥的事兒,瓊琚就會安排好人手。

馮昭在宮裏生活習慣了,在這些入口的東西上,身邊的人看管的極為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