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速則不達。
接下來的日子,馮昭相繼接了幾處的帖子,期間有淮陽侯夫人同去的,也有她自已去應酬的,還有謝楠陪著她參加的,所到之處,恭維受了無數,馮昭統統笑納的同時,擺足了將要在此紮根的模樣,對誰都是禮遇有加,不予為難的樣子。
應酬結束的時候,一晃就過去兩個月了,這期間,蕭深以超強的管理和謀劃能力,將巡檢司上上下下管理的滴水不漏不說,還放出了幾個頗有油水的位子給本地官員的故舊親眷,用來拉攏人情。
一時間,康寧郡主夫婦的處事為人之道,竟成了淮陽官場上口口稱讚的典範。
正所謂,有比較就有鑒別。
以前的淮陽官場,淮陽侯有其自成的一派,知府衙門也是一成體係,大家秉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方針共贏的局麵,被蕭深這麼無意間的一個攪和,竟隱隱露出了皸裂的紋路。
淮陽侯這幾日時常就被手下的幕僚請去共謀發展,而知府大人那邊,也沒少被手下的師爺煩。
這一切,絲毫不影響躲在郡主府內,陪著馮昭下棋飲茶的蕭深心情。
他已經連續多日都沒有好好的坐下來,陪馮昭半日了,今天,算是忙裏偷閑出來的一天,早早的交待下去,若不是捅破天的大事兒,就不要來家裏煩他。
而馮昭得了這信,也隻是笑笑了之,半點也沒有為人妻要賢惠的念頭,該勸阻夫君以大事為重。
反而,她還挺享受有蕭深想陪的日子。
她這兩日月事來了,身體有些疲懶,下棋的時候,也就沒規矩的坐著,而是靠在大迎枕裏,看著蕭深一手執黑子,一手執著她的白子,自已下完黑子,還要聽她的指揮,把白子放在棋盤的某個位置。
眼看著一局棋已下至過半,棋盤上的白子大有一舉吞破黑子的趨勢,馮昭就笑得一臉得意,“這下你該認輸了吧。”
蕭深麵露遺憾,將她的白子落在她指揮的位置,可惜道:“要是上一子你讓悔了,這一局,至少我還有翻身的機會的。”
“撲哧……”
這樣無賴的話,從擺棋開始,蕭深就沒少說,每次都能惹得馮昭發笑,“聖人都有雲,觀棋不語,落子不悔的話,你一個堂堂男子,跟我一個小女子下棋,還總想著悔棋,你好意思啊。”
“怎麼不好意思啦。”
蕭深眼見棋局敗勢已成,便一邊分了白子、黑子各回各家,一邊與馮昭鬥嘴,“是誰昨天晚上答應的好好的,最後又變卦的,嗯?”
語調拉長,意有所指。
馮昭聽得臉頰一紅,眸現窘迫。
蕭深假裝沒看見,繼續說道:“害得人家一夜都沒睡好,今天衙門都去不成了,那人都好意思,你說,我好不好意思,嗯?”
這人……
馮昭真是受不了他一本正經說著本是孟浪的話的模樣,咬著唇瓣,想為自已爭一句什麼,可將床幔裏的事兒拿到白日來說,屋裏還站著伺候的下人,一想想,她都要不好意思。
偏,這會兒蕭深忽然指使起人來。
“下了這幾手棋,忽然有些渴了,瓊琚,你去看看廚房有沒有新做的酸梅湯送點來,記得郡主那份不許太涼。”
傻子都聽出他在找借口,瓊琚其實早就想溜出去了,這會兒樂得不在兩人跟前衝燈泡,笑著應道:“奴婢這就去,順便讓采蒿隨奴婢過去看看,大廚房有沒有做好的點心,給郡主和大人端來些,墊墊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