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自已眼花了,看錯了。
可她連眨了幾下眼睛,再看過去時,那樣的情緒還在。
而且,馮昭更是急聲吩咐起來,“去把墨姑喊來。”
瓊琚不敢再猶豫,立刻轉身,小跑著出了屋子。
間隙的時間裏,馮昭勉強讓自已鎮定下來,將目光再度落到最後一頁的書信上,看著劉憲字裏行間越來越多的消沉。
“阿昭,浣衣局裏有個叫梅兒的宮女已經懷了兩個月的身孕,如果我有什麼不測,你就去母留子,把孩子帶在身邊撫養吧。”
這是,托孤?
事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嗎?
馮昭都來不及去想劉憲什麼時候在浣衣局又惹出了桃花案,為什麼把未出生的孩子托付給她,就已經完全被他最後的語氣,驚駭到了。
難道,前世的變故,要提前爆發嗎?
姨母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嗎?
她才離開洛城多久啊,氓山大營也不過才接手幾個月,就算有叔叔坐陣,可重新規整,收買人心,豈是這麼短的時間就能辦到的?
太皇太後和平順王經營多年,藏在暗處還有多少勢力,姨母都清楚了嗎?
這麼多的未知因素,萬一有一步算計失誤,姨母就……
馮昭根本就不敢想。
這個時候,她忽然覺得鞭長莫及,坐立難安。
她忽然就有股衝動……
還沒等這股衝動的想法蔓延,瓊琚已經拽著跑得有些氣喘的墨姑趕了過來。
兩人在屋門口緩了口氣,才推門而入。
瓊琚沒跟著進來,墨姑一個人不明究理,越接近馮昭,越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氣息浮躁,像是遇到了什麼難解決的事兒,一時半刻,平靜不下來似的。
可說起來,自打她被馮昭收服的那一刻,她就從來沒覺得馮昭像十幾歲的孩子,浮躁驕縱,沉不住氣。
是什麼事?
直覺,不會是小事。
不待她開口問安,馮昭看清是她,便一股腦的吩咐道:“我要盡快回洛城。”
墨姑:“……”
太過突然,僥是她見過不少風浪了,此刻,也被馮昭的話驚得駭然,半天說不出話來。
可馮昭也不給她思考的空間,隻管給自已紛亂的思緒歸結出一條線為,任性的說道:“與方欣接頭的人,盡快查出來,我帶著瓊琚、采蒿過去,留采顰在這兒,若是有人下帖子,對外宣稱我生病了,誰也不見,有什麼事兒,你和采顰看著應對,吩咐胡九,出行的車馬輕車簡從,東西不要帶多,缺什麼,路上補給,以快為準,能有多快就有多快。”
一連串的吩咐,馮昭越說越順,越順就越坐不住,恨不得立時就能插了翅膀飛走。
可她說得簡單,墨姑卻駭得不敢大意,忙道:“郡主,可是出了什麼事,若奴婢不能替郡主分憂,不妨請了淮陽侯夫人過來,或者,奴婢讓胡九給大人送封信去。”
“大人正在團練,不必分他的神。”
馮昭下意識的就反對道。
可墨姑心裏卻叫起了苦,臉上不敢表露,隻盡可能的勸阻道:“即便郡主要回去,可安全還是要考慮起來的,再急,也得讓胡九把路上的人帶夠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