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用過早膳,馮昭的馬車如前一日來時那般,悄無聲息的從別院的角門駛了出去。

隻是,與來時不同的是,馬車旁還跟著一匹駿馬,待向馬上的人看去,不是陶陽,又是誰。

陶陽領了羽林衛的差事,自是不能天天回到平城,但念著平城的文國公夫婦,便與同僚調了五日一換的早班,這事兒,太後娘娘也是應允的。

因著他來往頻繁,守城的小吏早就看了個麵熟,因此,瞧清他今日並非一人,旁邊還有一輛馬車緊隨時,也沒當回事,趕在馬車近前時,殷勤的吆喝著百姓讓路,待他路過時,又恭維的說了兩句話,便靠向一邊。

有早晨起來排隊出城的百姓看到這一幕就不滿的嘟囔起來,“那人誰啊,不排隊不說,還能讓守城的丁頭點頭哈腰的?”

想來,這人也是知道能讓守城的丁頭點頭哈腰的人,身份地位自是要比丁頭高出許多的,所以議論雖議論,卻不敢說得大聲。

他前後有聽見的,要麼不做聲,安分排隊,要麼,就湊熱鬧般的說上兩句,“那人你都不認識?”

“就是,那可是文國公府的世子爺,聽說,現在管著羽林衛呢。”

平城有座文國公府的別院,以前每隔一段時間,那座別院就會迎來主人小住,聽說,這次文國公夫婦都住了過來,算一算,也有小半年了。

市井民間雖然不關心這些權貴的生活,但因著平城沒少受文國公的恩惠,老百姓做點小買賣的賦稅還是文國公幫著申請減免的,一時間,到是換來不少百姓的感激。

所以,這些百姓隻要一聽說什麼事是關乎文國公府的,自是格外關注些。

而文國公府的世子因著青年才俊,尚未成家,自然也成了百姓口中熱鬧的談資。

有的時候,還有些娘子大膽的幻想自家即將成人,或者已經成人,尚未婚配的女兒,有沒有可能撞上大運,被文國公世子瞧上,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

為了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文國公府的別院外頭的土地,不知道多出多少道腳印。

陶陽從不關注這些事兒,文國公夫婦也不可能從這些百姓身上選一個孫媳婦出來,所以,就算是聽到下人回稟了,也就當作有男好求來笑說幾句。

身後的議論聲漸行漸遠,有的飄進陶陽的耳朵,有的,被清晨的風刮得四處飄散。

陶陽的心思從來不在這上麵,這會兒,他一邊縱著馬跟在馬車旁邊,一邊想著進城後,如何悄無聲息的把馮昭帶來的人安排下去。

若說地方足夠大,房子足夠多,自然是文國公府最為合適。

又加上現在祖父、祖母都在平城調養身體,府裏就他一個主子,這些人住進去,舉動上也能輕鬆自在些。

但一點,文國公府外麵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這些人隻怕前腳剛挨了文國公府門前的台階,還沒等邁上去,就會被人報到暗處盯著文國公府的人的耳朵裏,打草驚蛇。

陶陽瞬間否定了這個念頭。

文國公府不合適,蕭家在洛城的宅子也不合適,一但那個宅子有了動靜,怕是蕭深的行蹤就要泄漏,要不,讓這些人住到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