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裴瀟這個人,是真沒眼色,又有點欠收拾。
開始的時候,馮思遠是百般看不上他,但人怕相處。
時間久了,他發現,這小子除了不大會說話,人還是不錯的,一來二去,到也能在一張桌上喝幾回酒。
而他身上這塊腰牌,其實是一次喝酒打賭,裴瀟賭輸了,就有人起哄,讓他把腰牌輸給自已幾日,這幾日,任自己拿這塊腰牌吃喝嫖賭,作奸犯科。
當然,作奸犯科一聽就是玩笑話,吃喝嫖賭,頂天也就占前兩樣,而且,大家都是有分寸的,玩笑過後,腰牌歸還,這事兒就當促進感情了。
到頭來,這塊腰牌不過是換個主人掛兩天,當了兩天的累贅。
今兒,還真難得,讓馮思遠想著幹脆就用上一用,也好擋了這些守門兵士的盤問。
隻是,這算盤打的挺好,真等輪到他們的時候,那小兵竟是連問都沒問,直接揮著手就趕他們道:“快點過去吧,再不過去,都趕不上新娘子上轎了。”
馮思遠:“……”
這守城的小兵,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啊?
誰要趕著送新娘子啊?
馮思遠一時反應慢了半拍,就沒順著兵士的話做,站在那兒,手插在腰間,像是要做什麼動作。
那小兵士是得了上頭的話,讓把這對放行,顯然,跟上頭打招呼的,要麼是有權的,要麼就是有錢的。
至於這馬車裏是不是有貓膩,他才不管呢,左不過出了事,有上頭兜著呢。
但上頭收了好處,打發到他們手裏的,就變得星星點點起來,這會兒他誤以為這個隨行的要掏銀子犒勞他,臉上頓現喜色,美滋滋的等著銀子到手。
馮思遠看他那一副眼饞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裏想什麼呢。
雖然這種事兒不奇怪,但這是洛城,他是武國公府的世子,還是頭一遭被人攔了要好處。
他其實是不怕給人好處的,通常,別人能收你好處,自是要為你辦事的。
可跟這麼一個守城的小兵,他想破了頭,也沒覺得有要麻煩他的地方,如果是給,那隻能算是開了恩了。
但這小兵若是盡忠職守還好,眼下的情形,分明是疏忽怠慢。
他們自己知道自已是什麼身份,雖然也琢磨著就這麼稀裏糊塗的放進去,但能對他們稀裏糊塗,是不是對別人也能稀裏糊塗?
隻要銀子給到了份,這城門豈不是堪稱擺設?
馮思遠臉上的顏色就難看起來。
可他難看不難看的,別人根本就不在意,大家隻是催著他,“哎,我說小哥,你到底要不要過啊?”
“小哥,別磨磨蹭蹭的,大夥進城還要趕著做事呢,你再磨蹭下去,這一上午的工錢就要耽誤了。”
說話的是個糟漢子,站在一處的,有十來個人,第一個開口的,也像是他們這些人裏的。
馮思遠被催的不好意思起來,就連馬車內的馮昭都好奇著馮思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處,所以,一道走了十幾年的城門,忽然就跨不過去了?
但這會兒她不好出麵,就是瓊琚和采蒿也不好出去,隻能相信馮思遠能盡快解決外麵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