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沒有讀心術,她這會兒隻想尋求庇護,自然也察覺不到馮昭的走神,隻盡己所能的還原她所看到的。
但她所看到的這些,又不足以威脅到她的性命。
在馮昭看來,隻怕白菊在太皇太後跟前服侍的時候,看到的齷齪、陰私,要比她現在所說的,多得多。
由此,她待憐兒緩口氣的時候,推了推手邊的茶盞,說道:“喝口水再接著說吧。”
“多謝郡主,奴婢還是一口氣說完吧。”
憐兒搖了搖頭。
如此,馮昭到也不阻止,做出一副讓她繼續的表情。
顯然,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
憐兒眸現回憶,“宮裏不可能留小產的臣婦,經太醫診脈,確認白菊這胎保不住後,太皇太後就急令奴婢準備轎子,送白菊出宮。”
“平順王妃呢?”
白菊不能留在宮裏是宮規所致,那平順王妃去了哪兒,馮昭還是挺好奇的。
憐兒很機靈,聞音知意的說道:“太皇太後把平順王妃留在了宮裏,由秦總管看管起來。”
這事兒交給秦光,平順王妃的日子,隻怕是不好過了。
隻是,太皇太後不表態,秦光到底不會做的太過。
憐兒接下來的說詞,果然印證了馮昭的猜想。
“白菊是在兩天後恢複些力氣,勉強能說上一兩句話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跟平順王說的,總之,平順王衝進宮裏來的時候,眸子裏都是充著血的,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的話,奴婢覺得,平順王一定能將平順王妃生剮了。”
“他從進宮就是這樣的表情,一直走到壽康宮?”
雖然平順王的憤怒可以理解,但他不是一慣偽裝謙和無害沒脾氣嗎,假裝了這麼多年,若是因著這件事兒崩盤,那可有趣了。
馮昭嘴角有淺淺的弧度勾起。
憐兒到不知道平順王是不是從進宮門就是那樣的表情,“奴婢隻見他衝進壽康宮的樣子,的確很嚇人,有平素膽大點的奴婢,都嚇白了臉。”
這還不算,“平順王馮進正殿,也沒管殿內有多少人,就跟太皇太後吵了起來,說要殺了平順王妃,又怨太皇太後當初給他娶了這麼個毒婦,如今害得他子嗣未等著地,就殞了,他說,有大師給他算過,這一胎落地,吉瑞祥和。”
“吉瑞祥和?”
這四個字換來馮昭嗤諷一笑,語氣都變得尖銳起來,“他懂什麼叫吉瑞祥和,不過是心魔作怪,巴不得什麼事兒到他頭上,都能坐享其成。”
憐兒:“……”
郡主怎會這般氣憤?
竟是這樣?
憐兒嚇了一跳,“做了什麼夢,把郡主嚇成這般?”
不待瓊琚回話,門口的簾子又被人撩了起來,采蒿莞笑出來,嗔道:“這是怎麼了,郡主正問著呢,憐兒怎麼還沒進去?”
瓊琚一聽,笑著拉起憐兒的袖子,略捏了捏她的手,“郡主知道你過來了,便急著問太皇太後的身體呢。”
眼神交彙,憐兒看出瓊琚傳遞的意思,是要回頭再說這事兒,便不再追問,順勢說道:“豈止是郡主惦記著太皇太後,就是太皇太後,也是一聽說郡主回來的信,就急巴巴的打發我過來看看,若是郡主有時間,便接了她進宮住些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