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昭眼裏多了些許的玩味,慢慢點頭道:“這是太皇太後看重你,你好好伺候她老人家,她老人家不會虧待你的。”
那也得有命在啊。
憐兒臉上閃過一抹苦澀,眼裏更有掙紮在。
她沒有刻意隱瞞,馮昭自然是看得明白。
忽然,屋裏響起了拍腦門的聲音。
大家循著聲音看過去時,就見瓊琚在那兒正懊惱著。
“這是怎麼了?”
采蒿不明所以,看著她問道。
瓊琚見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到了她身上,一時有些不好意思,跺著腳道:“郡主之前吩咐我給國公夫人送的藥材被我忘了一味,也不知道這會兒國公夫人的藥熬上沒?”
這又不是什麼事,采蒿聽了就笑道:“把藥給我,我去跑一趟,若是熬了,便重新熬一副,若是沒熬,便放裏就是了。”
瓊琚一聽,像是還覺得不妥,轉臉對馮昭道:“郡主,還是奴婢跟采蒿一道過去吧,這藥是最重要的那副藥引子,多一刻,少一刻的,我得跟碧岫她們交待明白了。”
即便這樣,也用不著兩個人一起去吧?
采蒿還不明白,胳膊卻被瓊琚托了起來。
馮昭衝著瓊琚了然的笑了下,“去吧,別急著回來,說清楚了再回來。”
瓊琚煞有介事的應了聲“是”,又歉意的對憐兒說了句,“你且先陪郡主說著話,我們去去就回。”
憐兒心裏別提多感激這會兒瓊琚的“忘記”,不好表露太多情緒,盡量笑得婉轉,“沒事,正好我和郡主說說話。”
等到瓊琚和采蒿兩人出去,這屋裏就隻剩下了馮昭和憐兒。
馮昭始終麵帶淺笑的看著憐兒,不急不緩的模樣。
憐兒卻是沒有充足的時間的,咬著唇,孤注一擲般的“撲通”一聲,就跪到了馮昭麵前,壓著嗓音,急切道:“郡主救命。”
馮昭並不似憐兒的急切,麵上巍然不動的樣子,眸子裏有淺淺的疑惑,詫異問道:“這是怎麼了?”
並不提讓她起來的話。
憐兒還當馮昭不相信她,或者,不準備插手她的事兒,聲音愈加懇切起來,“姑姑離宮前,曾與奴婢說,若是以後遇到生死憂關的事,可向她求救,可姑姑現在在郡主身邊當差,這趟又沒跟郡主回來,奴婢實在等不得了,還請郡主看在奴婢與姑姑的情分上,施以援手。”
墨姑怎麼對憐兒說的,馮昭無意過問,但對憐兒這番話,她隻是表露奇怪,“你這話說得奇怪,什麼叫等不得,又哪來的生死憂關?莫不是太皇太後身子有什麼不適?”
宮裏雖說有到了年歲的宮女放了宮自主婚配的規矩,可若是主子身邊得臉的下人,是不會輕易放出去的,畢竟,這樣的人沒少為主子辦差,裏麵也包括一些見不得人的差事,一但落到對手,或是想要對她不利的人手裏,那豈不是把現成的把柄送到人家手上?
所以,這主子身邊才有了死仆,忠仆。
當然,也有年紀輕輕,就給主子做陪葬的。
憐兒既不到放出宮的年紀,這會兒又說著這麼一番生死憂關的話,馮昭自然而然把事情引到了太皇太後的身體上,任誰聽了去,都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