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深心道,是誰留的他?

不過,聽著馮思遠明顯替馮昭委屈的語氣,蕭深也不好與他再多說什麼。

反正,眼下的情形,不是三句話兩句話能把他以為的委屈解除的。

送走了蕭深,馮思遠這邊拿著蕭深留給他的地圖,直接去尋了馮冀元。

照說,這點小事兒,不需要馮冀元出麵,他就能安排下去,不過,眼下局勢緊張,他尋他爹,主要是想跟他爹講講賈仁的事兒。

平順王府少了這麼一個重要的幕僚,他們父子總得琢磨琢磨吧。

不過,馮冀元早出晚歸,馮思遠尋過去的時候,還沒回來呢。

到是姚氏,聽說兒子來尋相公,喊了碧岫去請人,“問問世子可有公事要忙,若是不急著走,就過來跟我說說話。”

碧岫大抵知道姚氏要說什麼,心裏忍不住為世子爺歎了口氣,卻不好違了姚氏的意思,低聲應了“是”,便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差不多她這邊簾子落下,宴息室裏,姚氏環視了一圈大大小小的丫頭,有些疲懶的說道:“這會兒屋裏沒你們的事兒了,都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回頭,國公爺回來了,再進來伺候。”

“是。”

小丫頭們齊聲應後,依次退了出去。

“翡翠留下。”

見翡翠也要跟著退出去,姚氏出聲留了她。

翡翠後退的腳步一滯,在原地停了片刻,便重又尋了熱水,沏了壺新茶,預備給世子爺進來倒茶水喝。

她這邊茶水還沒入味,停在院子裏欲轉身離開的馮思遠就被碧岫勸了進來。

馮思遠比碧岫還清楚他娘的心思,可眼下這樣的情形,他哪有心思去想兒女情長的事兒?

再者,他一直羨慕爹和娘,還有過世的二叔和嬸嬸之間的感情,一心向往著,命中也能碰到這樣一個女子,與他心心相印,朝夕相對。

可月老似乎把他遺忘了,直到現在,也沒讓他碰到那個命中的女子。

好在,他也不急。

不過,顯然不急的隻有他一個。

姚氏最近兩個月愈加的想要為他撮合婚事了。

馮思遠隨著碧岫進了屋,不情不願的喊了聲,“娘……”

“聲拉得那麼長,難不成你娘我還欠你的?”

姚氏一聽兒子這語調,就知道一會兒要說的事兒,怕是有點困難,所以先發置人,讓這小子心裏有點愧疚感。

知子莫若母。

馮思遠是個孝順的孩子,聽姚氏這麼一說,忙搖頭,解釋道:“娘,你怎麼可能欠兒子的?就是要欠,也是兒子欠你的才對。”

“嘴巴到挺甜。”

姚氏調侃了一句,臉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了兒子這句話熨帖了,露出了笑模樣,伸手招著他坐過來,“翡翠剛剛沏了新茶,正好你進來嚐嚐。”

話落,也不等馮思遠開口,又轉眸看向立在多寶閣前圓桌旁的翡翠,吩咐道:“把剛才沏的茶倒一杯過來,給世子爺嚐嚐。”

“是。”

翡翠低頭看了看漸漸變色的茶水,端起粉釉的茶壺,緩緩傾下,待一碗茶水倒出,宴息室裏也飄起了淡淡的茶香。

“這是什麼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