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冷笑一聲,“這整個紀良城都知道,謝張兩家的關係。”
他故意瞟了一眼謝老爺,“這張家的事你不可能不會知道,那是,大逆不道!”他拱手向天,“聖上皇恩浩蕩!威名四海,百姓安居樂業,這逆臣賊子竟想要謀反??”
謝老爺裝作大吃一驚。
縣令又一次冷笑一聲,語氣附帶一絲挑釁,“謝老爺不會不知道吧?難道說,以德服人的謝老爺不會收留這張氏遺孀?”
謝老爺裝作鬆了口氣,繼續微笑著。
縣令嘖了一下,“可惜跑了兩個,正是這張氏遺孀。謝老爺??”
謝老爺深吸一口氣,“那抓到了嗎?”
“沒有”
“那與我何幹?”
縣令瞪大了眼睛,張大了眼睛,用手指著謝老爺,“謝庭!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謝張兩家的交情,不至於不會收容一下張氏遺孀吧?”
謝老爺絲毫未有所動,臉上的微笑依舊掛著,他也提高了聲音,“小人不敢!這謝張兩家確實拜了把子,為吾兄而死,我絲毫未有所懼,然而,我這上有老下有小,還真不敢這麼做,更何況,我至今未見張氏遺孀,談何收容?”
縣令十分惱怒,卻不知為何又趕緊將火氣壓了下去,“當真沒有看見?”他一麵說話,一麵暗示官兵,那些兵遍向謝老爺圍了過來。
謝老爺看著圍過來的兵,依舊保持著微笑,“大人這是要動粗啊?”
“豈敢豈敢,”縣令十分恭敬地說,“我們隻是陪你等等。”
“等誰?”
“張氏遺孀。”
謝老爺聽後並沒有回話,他依舊笑著,死盯著縣令,後者直冒冷汗。
謝府是紀良城三大家之一的武家,文家是林家,還有商家張家。隻不過張家被抄了。謝家世世代代習練功法,到了謝少爺這一代,功法早已爐火純青。而謝少爺絕頂聰明,天資過人,不僅武功厲害,還當上了總旗,後來留學日本,回國後加入了新軍,委任團長。而縣令最怕的也就是這個人,因為他並不服他治理。
“郭陽大人,這麼久了,你還沒發現,”謝老爺收回視線,轉而看向自己的手指,“我們謝家少了一個人嗎?”
縣令聽後直冒冷汗,他膽顫心驚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後又仔細地清點了一下人數,還詢問了一下他身旁的官兵,然後他瞪大了眼睛,“給我們開門的那個管事,不見了?”
謝老爺依舊笑著,“正是,我順便告訴一下郭大人,他是去行營了,至於哪座行營,我就不用多說了吧
郭大人剛才威嚴的氣勢一下子全無,他的態度恭敬起來,腰也跟著彎了起來。
而謝老爺,依舊笑著。
“郭陽,”謝老爺直呼其名,“若是信不過,你大可搜搜,我隻能告訴你,我娘子她遠房妹妹正在內屋,這妹妹有個剛滿月的孩子正熟睡。”
謝老爺看了看郭陽,他正聽著,眼睛一直盯著他。
“若是吵著孩子,你看著辦!“
“是是是。“郭陽九十度大鞠躬,冷眼看著兵,“搜!“
屋內,張夫人已經喬裝打扮,換了一身衣服,仿佛年輕了,些許歲就連熟人也很難認出。這是謝夫人的功勞,她又仔細地檢查了一下,確定無誤後,便抱起孩子,孩子正熟睡著。
咣!一個兵猛地推開門,隨後傳來一個嬰兒的啼哭聲。
謝老爺瞪了郭陽一眼,郭陽抖擻一下,立馬吼道,“你們這些兵痞子!兵痞子!動作就不能輕點?!!別嚇壞了小祖宗!!“嬰兒哭的更大聲了,郭陽趕緊給謝老爺賠不是。後者隻是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郭陽隻好拱手走向內屋。
屋內是兩個女人,一個躲在另一個身後,後者正哄著一個正在啼哭的孩子。
謝老爺看到化妝後的張夫人,不由得暗自稱讚了一下謝夫人的技巧。
郭陽打起勇氣來,他希望這個遠房妹妹是張氏遺孀,這樣,他也就不用怕謝老爺。
可惜,他仔細觀摩這個女人後仍未認出來,就連一個潛伏在張家多年的傭人都沒有認出來。這張夫人的打扮宛如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而她表演的也想一個少女。
郭陽看著這個羞答答的少女一直躲在謝夫人身後,而他心裏一直思索著張張夫人的模樣,女王般的氣質,嬌小的身姿,而眼前這位,僅僅隻有嬌小的身姿。
“這頭發為何是濕的?“郭陽看到唯一的線索,他如是問道。
謝夫人沒有著急回答,她看了一眼張夫人的頭發後,才慢慢地說,“她昨日深夜才到,風塵仆仆,便讓她沐浴了才出來。“
郭陽看這謝夫人慢條斯理地說著,絲毫沒有慌張之意,便信了。
他又看了一眼那位“少女“,臉上紅撲撲的,手上的水還未幹,發絲上還有嫋嫋的水汽,更加相信了。
“你是從哪裏來的?“郭陽問道。
“山東“
“什麼?“郭陽沒有聽清,“麻煩你大點聲啊。“
“山東“
郭陽隻覺得有隻蚊子叫了叫,便不再問這個問題。他隻覺得麵前這位“少女“實在是太靦腆了。
郭陽進門時何來勇氣?因為就憑謝張兩家的關係,他認定這謝家肯定是藏有張家人的。然而他進了內屋,士兵也搜了整個謝府,連一隻張家的貓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