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圍腰帶剩為憂國(2 / 2)

陸宰就說要付租金,石天茂見陸宰執意不願白住,隻好說了一個極低的價錢賣給陸宰。過了三日,石天茂在城外碼頭上雇好船隻,和陸宰互道珍重辭別南下了。府裏的陳設大都留了下來,隻需稍作布置就可以住進去。

管家宋存義自小就跟著陸宰父親陸佃的,為人忠義,陸宰把他留下協助夫人打理新居,前線的戰事愈加緊急,也來不及在家中度過新年,年前就獨自帶著幾個隨從赴任去了。

好些當官的太平年間作威作福,橫征暴斂,到這時腳底抹油跑的比誰都快。糧草之物是不值錢的,還好些,隻是庫房裏的錢銀或卷或挪,上下人等竟是個個借機弄鬼,等到陸宰到任查看賬冊,哪裏還對得上?直氣的陸宰吹胡子瞪眼睛,拍案痛罵,仰天長歎:“當今世道,文官貪財,武官怕死,不待金賊渡江,自己先把大好江山生生斷送了!”事已至此,也隻能盡力籌措糧餉發往前線將士手中。

陸宰有心要多籌措齊糧餉物資,可是現在當官的怕死跑路,百姓一樣要離家避難,連田地都扔在那裏顧不上打理了,街上十家店麵,就有八家關著門。白日裏焦頭爛額,深夜仍苦思冥想,不能入睡,隻是想不出什麼法子可解眼前之急。

衙門內有一個管事的,叫施仁,是個不貪贓枉法,肯認真辦事的人,每日跟著陸宰鞍前馬後的巔來跑去,從沒有怨言,陸宰看在眼裏,對他也很是信任。

這日,陸宰又在外白忙了一場,一兩糧食也沒有收到,獨自坐在後堂發愁。再有兩日,前麵的催糧官就要來催要糧餉,可如今還差著大半沒有著落。施仁見陸宰一籌莫展,站在旁邊想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我看大人是真心為國出力的人,上次錢糧不足,還是大人拿了自家的銀子填進去的。這次差額更大,想填的話,怕是要變賣家產,況且大人的家產也不在這裏,要賣也沒得賣。我這裏倒有一個去處,大人親身去走一遭,或者有些希望。”

陸宰聽了這話,馬上來了精神,連聲催促道:“快說,快說,到底是哪裏?”

施仁說道:“城南三十裏有一個施家莊,莊主施定國,為人急公好義,慷慨豪俠,在外麵極好的人緣,因此生意做得比別人好些,積累了不少金銀。莊子裏訓練有鄉勇,周圍的土匪都不敢過來騷擾,莊民安心耕種,這些年又攢下許多的糧食。前些日子我回莊探望老母,和莊主說起大人之事,莊主很是欽佩,恨不得一見,方才所以說大人走上一遭,或者說動莊主捐獻一些錢糧來,也好解眼前急難。”

陸宰得著一絲希望,片刻也等不及,換下官服就拉著施仁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