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沒有足夠的能力,那麼就乖乖地匍匐在我腳下,求我救你。
筱亦之後,蘇城一就再沒有認真交往過一個女孩子,臉上的笑容卻越發多了起來,溫柔,但不帶溫度。
"算了,不提這些了。我們現在麵臨的最大一個問題是,期中過後,那該死的老頭子又要來了。"紀初浩倚在欄杆上,看上去很頭疼。
"什麼?"蘇城一和單鬱助異口同聲地叫道。然後,陽台上的氣氛就變得非常詭異,一片哀歎之聲。
單鬱助轉身望著藍天,白雲不知不覺地形成了蘇半夏的臉。
期中考試忽地一下便過去了,班主任喜笑顏開地走進教室,臉上的皺紋全擠在一塊兒,綻成一朵菊花。單大董事長的寶貝兒子--單鬱助的成績有了質的飛越,她在其他老師麵前還不眉飛色舞?
單遠澤也很滿意,將蘇半夏的工資提高了一倍,可是依然不夠支付醫院昂貴的醫藥費。蘇若在臨考的前幾天病倒,醫院催著蘇半夏交錢,交涉了幾天,洛卡卡將錢先付了。蘇半夏想盡快把錢還給洛卡卡,隻得在雙休日找了一份兼職,瞞著所有人。
蘇半夏從早忙到晚,像個陀螺一樣不停地轉,甚至在學校替人抄筆記賺錢。洛卡卡心疼地責備她:"我的錢你緩一下也可以,不用著急還的。再這麼下去,你會把自己累出病來的。"
蘇半夏笑笑,沒有回答。她欠卡卡太多,從卡卡把她們母女倆救醒開始,這筆人情債就注定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蘇半夏急匆匆地走過音樂教室,腳步不由慢了下來。門虛掩著,她輕輕推開,目光落在窗戶旁一架漆黑的鋼琴上。陽光折射下來,琴身泛著誘人的光澤,看得出來,主人很寶貝它。蘇半夏走過去,掀開琴蓋,黑白鍵光亮如新。
單鬱助和林素暖路過音樂教室,美妙的琴聲將他們吸引住了。
"彈得真好。"林素暖由衷地讚歎,她學過幾年鋼琴,但是老師說她沒有樂感,也就荒廢了。她剛想進去,卻被單鬱助攔住:"城一彈琴的時候最討厭被打擾了。"林素暖乖乖地縮回想要推門的手。
"你們在幹什麼?"洗完手的蘇城一奇怪地看著站在門口的兩個人。
"城一?你……那裏麵的人是誰?"單鬱助指了指裏麵,奇怪地問道。
蘇城一推門進去,看見蘇半夏坐在椅子上,雙手熟練地在琴鍵上跳動。在陽光中,她恍若一個天使。她似乎沒有注意到憑空出現的三個人。
單鬱助轉頭望向蘇城一,蘇城一眼裏的專注忽然讓他害怕,因為那種目光,從筱亦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你們……"洛卡卡從門外經過,無意中瞥見他們像雕塑一樣站立著。
"噓--"蘇城一將手指按在嘴唇上,洛卡卡便看見正在彈鋼琴的蘇半夏。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蘇城一讚賞地拍起手。蘇半夏驚慌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像偷東西被人抓了現行一樣,手足無措:"對不起,我不該沒有經過允許就……"
洛卡卡激動地衝過去抱住她:"天哪,半夏,我竟然不知道你鋼琴彈得這麼好!"
"半夏,原來你也是一個鋼琴高手啊!真是高人不露相呀。"林素暖倚在單鬱助肩上,似笑非笑。
蘇半夏別過頭,將視線移向別處,他們倆在一起的一幕深深刺痛了她的眼。心仿佛被人狠狠地咬了一口,疼痛順著血管走遍全身,讓蘇半夏難受至極。
鈴聲巧妙地發揮了作用,每個人都如夢初醒--上課要遲到了。
夏天的空氣總是異常煩躁,就算是清晨的風也帶著微微的悶熱。蘇半夏沿著馬路加快了腳步,上班的人三三兩兩地走在人行道上。
Sunday開門總是比別的店鋪早,並且一周隻開放兩天,是一家有著古典氣息的咖啡店。老板娘是個三十出頭的單身女人,很隨和。蘇半夏第一次和她談有關工作的事時,她便爽快地答應了。
中午,正值客流量高峰,蘇半夏看到坐在不遠處的林素暖,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招呼,她鄰座便傳來了爭執聲。
"我忘記帶錢了,等我回去給你拿錢,你又不肯,那你說怎麼辦?"
"老公公,你想吃霸王餐就承認了吧,何必找那麼蹩腳的借口?"服務員小影說話衝,毫不客氣。
"誰說我想賴賬了,隻不過忘了帶錢,你一個小姑娘說話怎麼那麼刻薄?"
"怎麼了?"蘇半夏走過去掃了一眼餐桌,點的東西都是店裏最好的。她恭恭敬敬地問道:"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半夏,他吃了東西不肯付錢。"同事氣呼呼地指著那個老頭子。
"誰說我不付錢了,隻不過是忘了帶錢而已。"老人說得理直氣壯。
"請問附近有您的親人或者朋友嗎?"蘇半夏問他。這個老人身上有一種屬於鷹的銳利氣息,特別是那雙眼睛,異常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