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老人回答得很流利。
"給，拿去結賬吧。"林素暖從香噴噴的錢包裏拿出錢遞過來，然後像救世主般對小影說，"剩下的錢給這個服務員做小費。"她看著蘇半夏，眼底的戲謔清晰可見："我沒想到你除了做家教，還對做服務員有興趣。"
老人的眉頭微皺，叫住了轉身去結賬的服務員："等一下。"
小影滿臉不樂意："怎麼，還沒吃飽？"
老人沒有答理她，而是問蘇半夏："小姑娘，能不能付一下賬，錢我馬上還你。"
蘇半夏愣了一下，那頓飯是她一個月的工資，可是……
"小影，你和尹姨說，他的賬算在我這個月的工資裏。"
"什麼？"小影拔高了聲調。
"快去吧，別讓尹姨等太久。"蘇半夏語氣淡淡的，仿佛在說和她沒有關係的事情。
小影白了老人一眼，把錢遞還給林素暖，轉身向櫃台走去。
林素暖從容地接過錢，臉上絲毫沒有好意被拒絕的窘迫。她把錢遞給蘇半夏："看樣子，你的生活很苦，那麼這些錢就給你吧。"悲憫的神情讓蘇半夏很想把咖啡倒在她頭上。
蘇半夏冷笑一聲，用諷刺的語氣問道："看樣子你的生活很閑，已經把給錢當做樂趣了嗎？"
"啊，我的錢包來了！"老人突然開心地叫道，"小助！"
蘇半夏和林素暖都不約而同地望向門口。
單鬱助厭惡地說："死老頭兒，我都說過幾遍了，不要叫我小助，很惡心！"
"那我要叫你什麼？"老人思索了一會，"小鬱助？"
"你能不能把那該死的'小'字去掉？還有，人活得太久會很無聊。"單鬱助沒有一點口德，他似乎沒有看見林素暖，直直地朝著蘇半夏走去："你很缺錢嗎，要在這裏打工？"
"這與你無關！"蘇半夏回答得很幹脆，"還有，我剛才給這位客人結了賬，既然你認識他的話……"
單鬱助攬過林素暖的肩膀，打斷蘇半夏的話："錢我會結在這個月的工資裏。"他低下頭，柔聲對林素暖說道："我們走吧。"
聶毅那個老頭子像孩子一樣跟在他們後麵，不停地叫著："助助，這是你女朋友嗎？讓我好好看看嘛……"
聶毅的到來讓三兄弟如臨大敵，卻讓學校領導受寵若驚。他們決定把校慶改成聶毅的歡迎會，以示他們的重視。經過紀初浩幾番鬧騰，聶毅不負眾望地喜歡上了洛卡卡說風就是雨的性格，非讓她做自己的孫媳婦。這逗樂了聶夙羽，卻逼得紀初浩差點把洛卡卡藏起來。
單鬱助和林素暖出雙入對，洛卡卡和紀初浩打打鬧鬧，剩下蘇半夏依舊帶著土氣的眼鏡安靜地穿梭在校園中，不時去鋼琴房和蘇城一談論鋼琴。
這樣的生活，在蘇半夏看來，和幸福沒有差別。
現在，單家的傭人看見蘇半夏都會微笑著向她打招呼，連上課都不時有人送水果進來，熱情得讓蘇半夏不知所措。那些傭人怎麼都想不通，這個女孩兒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他們的單大少爺坐上年級第二的位置。
"喂，蘇半夏，你給他們吃了什麼？"單鬱助盯著眼前的水果，打趣道。
"應該說，你們家的傭人到底想幹什麼。"蘇半夏沒有理會單鬱助，她合上書，難得地用戴著黑框眼鏡的臉正麵朝著他，道，"我做完這個月就會辭職，我已經教不了你什麼了。"單鬱助的接受能力連她都自歎不如。
"不行，你不能辭職！"單鬱助一驚，聲音明顯提高許多，"你不是缺錢嗎，為什麼要辭掉工作？我聽說你媽媽住院急需用錢……"
"這不關你的事。"蘇半夏冷冷地打斷他，她不想在他麵前連唯一的自尊都丟棄，"我自己會解決。"
"你要是能解決，就不會落魄到替人抄筆記賺錢，周末還要去咖啡店打工！"這個女人簡直死腦筋到沒救了。
"那是我自己選的，我覺得沒有什麼可丟人的。"
"你能不能把你的自尊放一放，不要那麼高高在上。你放棄這份工作，保存了你的尊嚴，難道你媽媽等著你用那些驕傲去救嗎？她需要的是錢！而你，正在放棄能夠救她的錢！"
"不要再提那個肮髒的東西！"蘇半夏像是被戳到了痛處，怒吼。
"肮髒？錢？"單鬱助冷笑，"你認為我和錢一樣肮髒？那麼前幾個月你是拿著誰的錢來支撐你的生活？"
"那是我用自己的努力換來的！我不是你，可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單鬱助靠近蘇半夏，周身散發出陰冷的氣息。他捏起蘇半夏的下巴，眼睛危險地眯起："你覺得你的自尊值多少，足夠救你媽媽嗎？我的錢你一輩子都沒辦法用你的雙手創造出來，那麼，你現在憑什麼在我麵前趾高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