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一,你這個渾蛋,你怎麼可以就這樣睡過去?
探測儀在雪地上一寸一寸地掃過,可是沒有顯示一點點的生命跡象。單鬱助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在雪地裏攏起手喊道:"城一--蘇城一--"
搜救隊隊長製止他:"單先生,請不要叫喊,你的聲音很容易再次引發雪崩。"
"滾開!"單鬱助陰沉道。
"城一--蘇城一--"單鬱助艱難地邁動腳步,雪很厚,幾乎沒過他的膝蓋,他的小腿已經凍得沒有知覺了,紀初浩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蘇城一,你這個渾蛋!"紀初浩連喊帶罵,幾乎如瘋子一般。
他們厚重的褲子已經濕透,白雪的冰冷透過皮膚滲進骨頭,是錐心的疼,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噬咬他們的骨頭,難受得緊。
搜救工作已經進行了八個小時,所有人都累得走不動了,隻有單鬱助和紀初浩兩個人還在邊走邊叫。搜救隊隊長見自己的隊員已經累得不行了,揮一揮手,道:"收工吧,已經過了十八個小時了,人被埋在底下不可能不死的,剩下的就是找屍體了。"
"站住!你說找誰的屍體?"紀初浩冷聲問道,眼眸犀利如刀,仿佛要將眼前的人千刀萬剮一樣。
"紀董事長,我希望你能夠正視你的朋友已經遇難的事實,任何一個正常人在雪地裏被埋一個小時就會失去意識,何況是被埋十八個小時?"搜救隊對隊長義正詞嚴地說道。
"沒找到屍體怎麼能確定人已經死了?你們就是這麼救人的嗎?"紀初浩吼道,脖子上青筋暴出。不可能,城一怎麼可能死了?不可能!
"對不起,我們搜救隊已經盡了我們該盡的義務,你沒有權力要求我們再做什麼。"隊長強硬地丟下一句,便帶著隊員下山了。
"見鬼!我不相信城一已經死了,我一定會找到他的!"紀初浩看了一眼遠處的單鬱助,咬咬牙,繼續邁動已經堅硬似冰的腿。
太陽西沉,在靠近山頂的地方,朝霞映滿整座山峰,將白色的雪照得如血一般通紅,那種景觀美麗而又壯烈。
單鬱助他們在夕陽的映照下,俊美的臉也染上了霞光,漂亮得不可思議。可是那麼美的景色卻不配此時的狀況,單鬱助強忍著心頭不斷湧上的不安,不停地念叨著:"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可是為什麼眼睛那麼酸澀,好像有什麼液體要流出來了。蘇城一,你每一次都把我們耍得團團轉,這次不要開這麼大的玩笑好不好?
"鬱助,城一的手表!"紀初浩拿手揮開表層的雪,一隻腕表出現在雪地裏。城一的表一向是伯爵BlackTie腕表係列的,以優雅和精湛著稱。他的表和他的人一樣,有一種低調奢華的氣質。
單鬱助笨拙地跑過去,看見這隻表就好像看見了希望:"城一一定離這裏不遠。初浩,打電話,叫那個該死的搜救隊上來,我們順著這隻表的方向往下挖試試。"
紀初浩也興奮地點頭,結果掏出手機才發現在山上根本沒有信號。他和單鬱助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開始用手挖。
雪很厚,特別是雪崩後的厚度,可以深達數十米。才挖了十幾分鍾,他們兩個人的手就已經凍得通紅,沒有了知覺,可是他們沒有叫過一聲疼。
一個小時後,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但是不需要照明,他們也能看見東西,因為雪地的反光很強。白雪上麵漸漸有了血跡,兩個人的手指早已經傷痕累累。他們還在繼續挖,繼續挖,他們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到蘇城一,找到那個笑起來很欠扁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