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你送上了青春裏最寶貴的兩年,到最後隻換來你的冷漠。
兩年的朝夕相處,顧漫早就知道單鬱助的心中一直都藏著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耳釘的主人。她從一開始的隱忍到最後的爆發,無法抑製的憤怒讓她忘記了一個千金大小姐的身份,於是歇斯底裏,大吼大叫,指桑罵槐,但是這所有的一切,單鬱助都無動於衷。
在外人看來,那是身為一個男人應有的風度,但是顧漫知道,單鬱助隻是不屑於和她吵架,連生氣都不屑。她寧願單鬱助罵她,寧願他氣得摔門而去,這樣就能讓她知道自己至少還有存在感。可是,就連這麼點小小的奢望,單鬱助都不曾給予。
此時,偌大的單宅,隻有顧漫一個人疲憊地躲在床的一角,臉上肆虐著淚痕。她清秀的臉深深埋在雙手之間,嗚咽聲在指縫間傾瀉而出,飄蕩在空曠的房間裏,仿佛是鬼屋裏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聲。兩年,她做了這個徒有其表的單夫人兩年,在外人麵前強顏歡笑,如膠似漆。可是,誰又能知道,這份光環背後是無盡的寂寞呢!
單鬱助對她不是不好,在她生病的時候照顧她,在周末的時候陪她逛街,她在累的時候靠著他的肩膀,一個丈夫能夠做到的他都做到了,甚至溫柔得有點過了頭。可是,在他身上,顧漫找不到一點愛的感覺,一切都隻是責任。
她累了,真的累了。她疲倦了無休止的爭吵,厭倦了他對她似有似無的態度,這一場婚姻,到頭來是她一敗塗地。
眼睛逐漸閉上,顧漫倚在床頭,沉沉地睡過去。
酒吧裏,紀初浩無語地看著單鬱助一杯又一杯地灌酒,他徹底放棄阻止單鬱助,這種情況,恐怕不讓他喝個痛快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單鬱助和顧漫的婚姻,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愛情,果然容不得遷就。
單鬱助喝得急了,一口烈酒嗆在喉嚨裏,辣得他狠狠地咳嗽起來。然後他一甩手,將酒杯砸在牆壁上,玻璃破碎的聲音淹沒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
"單鬱助,既然你不愛我,那當初為什麼答應娶我?"顧漫聲嘶力竭地指責他,修長的手指直直地指著他,臉上是憤怒的表情,幾乎都快要扭曲了。
單鬱助撫額,有些疲累:"小漫,別鬧。"
他叫她小漫,而且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他從來不叫她老婆,這一點,從結婚的第二天開始就讓她很在意。
"是我在鬧嗎?單鬱助,你自己想想,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妻子來看?"顧漫的聲線都已經沙啞,仿佛是磨損的磁帶發出的滋滋聲。
單鬱助抬眼看了顧漫一下,沒有說話。他隨手扯下領帶,扔在沙發上,轉身想要上樓。
"站住!單鬱助,為什麼不說話?"顧漫見單鬱助不想搭理她,氣得直接拉住他的胳膊,逼他麵對自己。
單鬱助好看的眉皺起了一座山峰,他壓抑住自己的怒氣,聲音低低的:"小漫,我很累,讓我休息一會兒行嗎?"
"你是想回去休息,還是想回房間看照片?"顧漫語中帶刺,說不出的嘲弄。
單鬱助眼眸一縮,凜冽的眸掃過顧漫的臉,讓她不自覺地一哆嗦:"你去過我的房間翻東西?"聲音大小雖然和剛才的差不多,但是明顯這一句的語氣冰冷,仿佛萬裏冰封,溫度一下子降到了零下。
顧漫強忍住從腳底升上來的害怕,勉強維持著臉上的鎮定,她從口袋裏拿出一遝照片,嘴角勾勒出一絲殘忍的笑,卻帶著看不懂的悲傷:"單鬱助,你心裏的人一直都是她吧?"
照片上,蘇半夏或工作或發呆或歡笑或悲傷的動作和神情都拍得很仔細,那是單鬱助在空閑的時間偷偷拍下來的,在和顧漫結婚的兩年時間裏,那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還給我!"單鬱助冷聲道。
顧漫嘲弄的表情更甚,她把玩著手裏的照片,好看的眼眸掃過單鬱助,笑道:"真是個很漂亮的人呢!"然後,略帶溫柔的笑轉眼就變成扭曲的尖叫,"單鬱助,你既然對她那麼癡迷,為什麼不娶她?為什麼要跟我結婚?"
"這不關你的事,顧漫。"單鬱助的聲音低沉,卻猶如千斤,重重地敲她的心上。
顧漫渾身一震,一股不可遏製的寒意從腳底升起。這是兩年來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帶著濃濃的威脅。麵對此時的單鬱助,顧漫心裏更多的不是害怕,而是一種濃重的哀愁。他說不關她的事?嗬,那要怎麼樣才算關她的事?等到有一天他拿著《離婚協議書》要她簽字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