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陵王府時已是深夜,王仲正領著一幫人在府門前焦急地張望著,見到劉哲一行三人出現,他忙不迭地上前道:“哎呦我的王爺啊,您怎麼才回來,宮裏來人了,都候著您好幾個時辰了……”
“王仲,你眼瞎了,沒見本王受傷了麼?”
王仲的惶恐頓時又加重了幾分。
劉哲罵了幾句後,便著了許逍遙將他送回了寢殿。王仲的眼力勁也很好使,忙遣了豌豆和芸豆兩個丫頭跟了上去伺候,自己則往偏殿而去,皇宮裏來宣旨的公公可是在偏殿等得不耐了呢。
沈魚本想著能喘口氣了,殊不知剛在廂房裏坐下,板凳還沒有捂熱,豌豆就急匆匆跑來說王爺大怒,摔杯砸碟的,害得宮裏的公公鐵青著一張老臉,連王管家也應付不過來,無奈之下才過來請她前去。
這豌豆丫頭原名婉兒,芸豆原名芸兒,還有晴兒和紅兒,這些名字統統都遭到了劉哲的嫌棄,他分別取了前一個字的諧音,加了個豆字,創造了豆子大家族:豌豆、芸豆、青豆和赤豆。好不容易一個叫雪兒的丫頭,名字和豆完全扯不上關係,劉哲索性就叫她豆莢。
雖說有‘每天吃豆三錢,何需服藥連年?’的說法,但給丫環改名卻不是因為劉哲喜歡吃豆,而是他被貶之後閑在安陵王府中,閑得骨頭都要散了。
沈魚心下隻覺蹊蹺,為毛在摩雲山上還好好的,怎地回了王府就鬧騰起來了呢,還是當著宮裏公公的麵?哎,管他呢!自己好不容易從折騰中脫身,哪還有削尖了腦袋往裏鑽的道理?
想到這裏,她語氣懨懨道:“豌豆啊,姐姐我很倦了,王爺他愛摔就讓他摔吧,說不定過會子就好了!”
豌豆年方十六,大沈魚兩歲,但平日裏沈魚腦袋靈光,豆氏姐妹中大多也都樂意虛稱她一聲姐姐,時間一長,她也就厚臉皮受了。
“可王爺他點名,點名讓你過去伺候!”
豌豆這麼一說,沈魚無奈隻得撐著桌麵站了起來,道:“遙聽王爺怒吼,豌豆來尋了,使我不得開心顏!”
豌豆掩嘴輕笑,打趣道:“你倒是越發有文人的雅興了!”
“哎!”沈魚甩頭,撩了下額前劉海,道,“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何不開心每一天?我爹說的……”
離劉哲的寢殿還有數十步之遙,沈魚就聽見劉哲高聲吼道:“父皇壽辰,母後為何不讓我回去,沒天良啊沒天良,你說,母後到底是何意?”
沈魚聽的心驚,王爺你這是瘋魔了麼,就算心裏委屈也不能明目張膽的謾罵皇後娘娘,她可是你娘耶!
“回安陵王,老奴不知,老奴隻是奉皇後娘娘之命前來告知王爺一聲!”
“哦?”劉哲睨了那老太監一眼,“你倒是會推諉!既然你這麼說,那現下本王已經知曉了,你便滾回去吧!”
“喏!”
那老太監微微躬身,倒退出了殿後,一個轉身竟和前來的沈魚撞了個準兒。
“哎呦,對不住對不住,這位公公,沒撞到您吧?”
沈魚笑臉上去給那老太監賠不是,那老太監卻見了鬼似的頭也不回直衝府門而去。
“本王要沐浴!”目送著老太監遠去,劉哲忽然開口道。
王仲忙給沈魚使了個眼色,小梁子、許逍遙和芸豆隨即便退了出去。
溫湯池邊,劉哲看著磨磨蹭蹭的沈魚,沒好氣的道:“你是不是要本王自己寬衣啊?”
沈魚打著哈欠道:“王爺,您腳上有傷,不宜沐浴!”
“無妨,那你就為本王擦身!”
說完,劉哲張開雙臂等著沈魚前來為他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