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麼好啊,這麼冷的天,不出兩天我倆就要被凍死在這裏了!”
說話間,沈魚嘴裏嗬出的白氣瞬間就散了,她把劉哲的手焐在懷中試圖讓他暖和一些。
劉哲似乎一點兒也不焦心,他微微動了動,想尋個舒適的姿勢躺著,可後背的傷口卻讓他無法靠在草垛上,那傷口一碰就錐心的疼。
“別動,我有法子了!”
沈魚試探性的從草垛的中間抽出些幹草,在確保那草垛不會倒塌之後,她竟然像挖洞一樣掏出了個大大的凹陷來。她扶著劉哲往凹陷裏挪了挪,笑問道:“怎麼樣?”
劉哲讚賞的答道:“不錯!”
她將劉哲的裘袍裹緊了些,又解下自己的鬥篷給他蓋上,四下掖了掖後方滿意地歪在一旁。
“小魚,”劉哲抽著嘴角道,“你笨的時候還真是不同凡響啊!”
“啊?”沈魚無辜地眨了眨大眼睛,他不是剛才還誇自己的麼,一晃功夫又變臉了?
劉哲恨鐵不成鋼道:“還沒明白?”
沈魚繼續無辜,還理直氣壯:“木有!”
“你不覺得這個時候你該抱著我給我取暖麼?”劉哲皺了眉,“我一個人,焐不熱的!”
沈魚撓撓頭,想想也是,在王府的時候每晚就寢前都是芸豆她們用暖焐子先將被褥烤熱後他才能入睡的。好吧,冰天雪地裏的荒郊野外,除了她這個人焐子之外,還真是沒有其他辦法……
按理說她應該心無旁騖的掀開鬥篷就鑽進去的,可是,可是,他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怪異耶,怪異的像是夏日夜晚裏‘天香樓’門前站著的姑娘們,一個個穿得清清涼涼的,小扇兒扇地胸口白花花的,還嬌嬌地對著來往的男子們揮手道‘大哥,來玩玩唄’。沈魚仔細品了品,對,就是這種發了情的味道。
剛回過味來時,她駭一跳。
偏偏劉哲又用那調調兒問她,“你到底要不要進來?”
沈魚眼前花了花,她好似看見劉哲變成了天香樓的頭牌,正躺在香榻上對她搔首弄姿,風情呐,萬般風情呐。
“沈魚!”劉哲見她神遊,忍不住連名帶姓喝道,“你溜神溜上天了麼?”
“哦!來了來了!”一聲猛喝之下,她忙不迭地應了,紅著臉在心裏念叨,我呸,他都傷成那樣了,那還有閑情逸致啊,感情是沈魚你自己春心蕩漾了,不然又怎麼會把他幻象成天香樓的頭牌!
她別扭地掀開鬥篷一角,扭捏著和劉哲擠到了一塊,劉哲也就伸出左胳膊攬住了她。
兩人並排擠著,劉哲氣息平穩,沈魚的呼吸卻聲如鑼響。
好大一會後,她被擠得憋悶,遂嘟著嘴唇道:“我難受!”
劉哲眼中隱隱有笑意,順勢道:“我也難受!”
“那怎麼辦啊?就這麼大點地方呢!”
“小魚,你靠近些……轉過臉來……”
劉哲的唇蓋在她唇上的時候,沈魚明白了,她的直覺是對的,隻不過是劉哲那丫裝的太好了。瞧他此刻這又吸又咬的,哪裏像是親吻啊,分明是一副恨不得將她揉碎了吃下去的虎狼形容。
“小魚……”
“嗯?”
“你會一輩子陪在我身邊麼?”
“嗯!”
“如果有一天不得不娶別人呢?”
沈魚一怔,圓睜著眼,警惕地像是護食的動物:“你要娶誰?”
劉哲被她那氣勢震住了,忙道:“我是說如果……”
“哼,那我就把她擠走,擠得遠遠的。”
“小魚,你想不想要?”
“要什麼?”
劉哲卻不再答話,隻欲俯身傾壓過去。
“啊,大雪天的,這草垛要是倒了,躲雪的地兒都沒有了呢!”
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馬兒的嘶叫聲,沈魚不由地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