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柔,小心那個女人,她很不一般。”秦翰文一手執起酒杯一邊低聲提醒,說完後不動聲色的將一杯酒喝掉,他口中的那個女人說的自然是褚流雲,隻是尹心柔此刻卻沒有心思去管她一般不一般,她在想攝政王什麼時候稱呼自己這麼親密,而且連過渡期都沒有,以前總是稱自己為女人,現在突然就改口了,這讓尹心柔有些不自在,不過很快她就回過神來輕輕點頭。
有了秦翰文的提醒,尹心柔不由的將心思往褚流雲身上分了一些,她倒要看看這個褚流雲還有什麼手段。
不得不說褚流雲琴藝確實很超群,光是看她撫琴的姿勢就極致優雅,琴弦在她纖纖素手一挑一撥間美妙的音符便充斥於耳,那琴聲時而如涓涓的小溪,時而如奔騰的巨浪,一時之間竟是讓人聽得著迷,一屋子的人都聽得入神,就連皇上太後也是喜笑顏開。一曲終了,一直未曾開口的皇後竟是率先鼓起了掌,“丞相家的小姐果真是才貌雙全。”
褚流雲微微俯身,“謝皇後娘娘誇讚,流雲愧不敢當,投機取巧罷了,能博娘娘一笑,流雲之辛。”雙手撫於琴弦之上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眾人紛紛附和,閨秀們則是一臉的懊悔。
皇上金口一開,“丞相之女褚流雲琴藝出眾,能於眾閨秀中自薦獻藝,勇氣更是難能可貴,朕要重賞。”
褚流雲緩緩起身想要跪謝,卻聽的一聲脆響,同時褚流雲悶哼一聲跌坐回椅子裏。眾人循聲望去,褚流雲臉色慘白的用一隻手抱住另一隻手極力壓製痛苦,額頭上已滲出了點點香汗,看得出傷的不輕。
尹心柔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擔憂,這個褚小姐對自己下手都如此狠,肯定不是什麼善茬。
“雲兒……”褚鍾祥起身走下座位將褚流雲攬進懷裏,執起褚流雲手上的手指一瞧,臉上立刻露出心疼,“怎會傷的這般嚴重?”
主位上的皇上頓時緊皺眉頭,一臉的擔憂,“來人,請太醫為褚小姐診治。”
在場的女子們看著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都有些回不過神來。雖然都盡力的保持著表麵的鎮定不讓自己失憶,可是私底下卻都用各種方式交換著自己的意見,甚至有不少閨秀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竊喜。
褚流雲靠在褚鍾祥懷裏聲音虛弱而遺憾的對皇上道:“皇上恕罪,臣女掃了大家的雅興,實在是抱歉。”
“無妨,還是先去包紮一下傷口要緊,來人,扶褚小姐去清洗傷口。”
褚流雲麵露憂色,歉疚的道,“今日太後壽宴,若是為了臣女一點小傷讓大家都等在這裏,臣女定會羞愧的無地自容 。”褚流雲從座位上起來跪在地上,眼神落在尹心柔身上,語氣懇切的道:“我看這位姐姐挺有眼緣,可否陪流雲去太醫院包紮傷口?”
尹心柔沉下了素來淡定的臉色。
這個褚流雲還真是頗有心計,下手也真夠狠,隻看那不停往外冒的血,尹心柔就一陣肉疼,果然還是不打算放過自己。
眾人都把目光投向尹心柔,等不到尹心柔的回答,褚流雲一臉真誠的道,“姐姐莫不是嫌棄妹妹?若是不願意就算了。”
尹心柔微微一笑,“怎麼會,隻要皇上允許了就可以?”尹心柔心裏無語,她能說不嗎?大楚都城的閨秀最是講究禮儀,若是她拒絕了人家的邀請,那以後大家都會說她自以為是,狂妄自大。雖然她無心與這些閨秀結交可是當著這麼多人佛了人家的麵子,那這褚流雲還能放過她嗎?表麵上裝著一副白蓮花的樣子,可是背地裏陰著呢。再說了,人家本就有意把她從宴會中支走,她拒絕了一個褚流雲,還會有兩個三個四個褚流雲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支她離開,想了想尹心柔還是決定會會這個偽善的褚小姐。
秦翰文看了看一臉淡定的尹心柔,什麼話都沒有說。
皇上意味深長的看著秦翰文與尹心柔之間的眼神交流,臉上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既然褚小姐執意如此,那就當心些,包紮好以後若是無大礙就到這裏來,朕還有賞賜給你。”
褚流雲起身謝恩,尹心柔離開座位扶著褚流雲出了榮樂堂,等她們走後榮樂堂裏又是一片鶯歌燕舞,閨秀們一個個爭先恐後的上前表演。
兩人出了榮樂堂就直奔太醫院,一路上褚流雲都未曾說過一句話,尹心柔也不在意,一看就知道這褚小姐眼高於頂,家世背景又那麼過硬,怎麼會開口跟一個認識隻有幾個小時的人交流,目的就是把她支開,現在目的達到了,竟是一刻也不願意在裝下去。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暗處已經有幾雙眼睛在盯著他們,或者是褚流雲以為尹心柔並沒有那麼大的魅力。
一把甩開尹心柔牽著自己的手,眼神傲然的走在前麵,好久之後尹心柔才察覺到她們越走越偏,這條路怎麼也不像是去太醫院的路,看了看一臉淡漠的引路的侍衛,尹心柔決定先靜觀其變,尹心柔表麵上一臉的鬆懈心裏卻保持著警惕。
果然,又走了大約十幾分鍾的時間,褚流雲將尹心柔帶到了一座偏院,而偏院外早已經有宮女與太監候著,兩人一到,兩個長得還算清秀的宮女對視一眼然後搖曳生姿的走來。